一陣風吹過,對于普通人來說,也就是得了片刻的涼爽而已。但是任俠卻可以順著這股風,推自己一把,也就是所謂的踩在風尖兒上行走。不過這等輕功境界雖秒,但其上還有更高的境界。
若是有朝一日,任俠可以做到踩在風尖兒上行走,又可以借助自己行走奔跑之間帶起的氣流,使得微風變成大風,然后踩在大風的風尖兒上行走,那才是真正一等一的輕功身法。
等到臨近雨璃里的時候,任俠才將駿馬放下來,偷偷擦去額頭上的汗水,騎著馬若無其事,優哉游哉地往雨璃里而去。
可憐的駿馬,被任俠扛著跑了一路,這會小腿肚子還在發軟呢,只能低聲嘶鳴幾聲,仿佛在說,“我雖然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畜生。”
某個騎術不精的俠盜,半點自覺都沒有,也沒有練習騎術的打算。
畢竟,等到他萃取出第一縷本源靈氣之后,將迎來一個全方位的、質的飛躍,到時候就不需要坐騎代步了。
別看平常那些丹元境界的豪右家主,出行都要坐馬車,可那不是為了速度和方便,而是為了面子。
用同一種顏色的馬拉車,比用不同顏色的馬拉車的人要有面子;車廂上裝飾華麗的人,要比車廂裝飾簡陋的人有面子.......
到了雨璃里,任俠才知道,雨璃里的名字里,雖然帶著一個‘雨’字,但是降雨量小的可憐,周邊又沒有什么河流經過,缺少足夠的灌溉水源,因此麥子的產量始終上不去。
“為何不修一條溝渠,引一些水過來?”這是任俠問雨璃里長的問題,他還在齊國北境的時候,見到過許多這樣的工程,效果很是顯著。
由齊國的執政卿田氏牽頭,各地豪右出力,在齊國北境修成了一個完善的水利系統,旱澇保收。
“沒錢。”雨璃里長兩手一攤,又摸著口袋自嘲一笑,“雨璃里的百姓,這里比臉干凈。”
“雨璃里是個窮里,拿不出修渠的錢,也沒有人愿意幫忙,只能一年一年的這樣湊合。”雖然是里長,但是他家中其實也算不上富裕,地雖然有不少,但是沒水灌溉,都是白搭。
任俠沉默不言,豪右和貧者之間的差距,不就是這樣一代代被拉大的嗎?
他曾經聽教他本事的老師說過,以前周國剛剛建立的時候,當權者和百姓之間的財富差距還不大。
后來當權者從百姓的袋子里拿走了一部分,差距就出現了。再后來,有錢人拿著這些錢,做了其他的事情,得到了更多的錢,變得更加富有了。而貧者,幾千年如一日,依舊再為生計發愁。
任俠心中的想法蠢蠢欲動,若是陳家的私產,讓他來收稅,只怕現在陳敖已經將繳納了賦稅的憑證給百姓發下去了。但是很可惜,這不是私人領主的稅,而是魏國的稅。
任俠不是那種一看到有人受苦,就同情心泛濫到不可收拾的人。他清楚,國家的賦稅是必不可免的。
畢竟,魏國這個龐大的國家,還需要賦稅來養活。
“先去收稅吧。”任俠在雨璃里正的陪同下,開始挨家挨戶地收稅,心中開始盤算著回到縣城之后,采買一些糧食給雨璃里送來。
“大人,家中實在是沒有錢了啊,我們家連口糧都賣了。”直到敲開第一家農戶的門,任俠才反應過來,他一直都搞錯了一件事:魏國收稅收的是錢幣,而不是糧食。
對于一般的農戶來說,都是男耕女織自給自足的,除了食鹽這一類實在無法自產的必需品,其他的吃喝用度都是自己生產的。這樣也帶來了一個弊端,那就是農戶家中其實也沒有太多的余錢。
生產出來的東西,刨去繳納給封地領主的,再刨去要換成食鹽這一類無法生產的必須品,剩不下多少了。
而官府收的錢幣,也是他們無法自產的。因此需要拿著東西去集市上換成錢幣,再交給官府。
如此一來,官府倒是方便了,只是苦了百姓,需要平白遭受一道商賈的盤剝,讓本就困難的家庭,雪上加霜。
“那就將種子糧也賣了,總之這稅你是有錢得交,沒錢也得交。”里正惡狠狠地威脅著農戶,甚至還打算闖進去搜家。
“算了,我們先去下一家吧。”任俠一把拉住了他,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