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盜,俠盜。”囚車從陳府一路緩緩駛出外黃縣,外黃的輕俠百姓跟了一路。
幾個負責押車的兵士握緊手中的武器,暗自吞咽了些許口水,若是這些輕俠不管不顧地沖上來,踩都能把他們踩死。
距離任俠在雨璃里私自發放憑證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本來陳敖已經補上了欠缺的賦稅,順勢將任俠禁足在陳府之中,又暗自派人將此事大肆宣揚,言說任俠的俠肝義膽,只是最終還是落在了陳家出面補足了賦稅欠缺,又庇護了任俠上。
對于禁足,任俠不置可否,整日在陳府之中好吃好喝,時而向呼延敖卓請教一些修行上的事情,倒也快哉。
最讓他欣慰的,自然是陳家的吃相了,在給自家撈取名望的時候,也沒有忘了任俠,可謂是雙贏的局面了。
雖然當時發放憑證,是出自真心實意,但是和任俠事后撈取一些名望,并不相違背。
只是,一切的平靜,都被黃楊州的州牧打破了。幾個帶著州牧文書和囚車鐐銬的士卒,敲開了陳府的大門,抓走了任俠。
整個過程都很是和善,和善到只是砸了陳家一些壇壇罐罐,打傷了幾個無關緊要的門客而已。
“通知下去,就說我病了,避不見客。”陳耳面色鐵青,今日他算是顏面掃地了,“黃楊州牧,我記下了。”
“此事只怕已經超出了家主的預料。”一直跟在陳敖身邊的謀士,憂心忡忡,提醒陳敖近日要小心些,“也不知道州牧是不是沖著家主來的。”
按理來說,任俠私自發放憑證是大罪,但是陳家已經補上了賦稅,在官面文書上沒有留下什么不妥之處。
上級對此事也當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將百姓逼的太狠也不好,只要賦稅的數額不要少了就好。
這樣的事情,不止陳耳一人再做,許多豪右為了撈取人望,都或多或少地做過類似的事情。陳耳原以為,這次也會向以前一樣,大家打著哈哈就揭過了,卻沒想到州牧要來真的。
“誰知道呢?”陳敖說了一句之后,摸著自己的臉龐,苦笑一聲,“看來這幾天,我又得蓬頭垢面了。”
“不用打掃了,就這樣留著吧。”陳耳將自己關在了屋子里,那陳府之中主事的自然就成了陳敖,幾個仆從只能聽命退下。
“告訴家老,等會有輕俠百姓前來給任俠喊冤,讓他們直接來見我就是。”陳敖吩咐了一聲,自己也去做準備了,只是不知道新買的女奴,化妝的技術如何。
所謂家老,其實就是總管一座府邸事務的人,和陳耳身邊那位老管家的職能相差不多,但是權力要稍微大些。
本來有個家老就足夠了,頂多也就是添一個小家老幫襯一二罷了。但是因為陳府養客三百,陳耳又不喜歡旁人插手自己的私事,因此才有了管家這么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