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人犯。”州牧端坐于高堂之上,這些時日雖然輿情甚囂塵上,但是他沒有半點釋放任俠的意思,反倒是打算親自升堂省案了。
“帶人犯。”隨著兩側手持燒火棍衙役的唱和聲,任俠帶著鐐銬踉蹌走了進來。
“堂下何人?”州牧習慣性地問了一句,接下來應當是師爺說出任俠的名字,而后再痛斥任俠的罪行,州牧就可以定罪了。
但是吧,這次就偏偏遇上了個不按套路出牌的人,“大人不認識我?那一定是他們抓錯人了,大人要是沒有什么其他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州府牢獄的環境不比外黃縣的好多少,這次任俠還沒有了特殊照顧,自然更加蓬頭垢面,身上還散發著一股難聞的騷味。只見他說完話之后,竟然真的轉身要往外走去。
“嘭。”壓任俠上來的兩名衙役手中水火棍交叉,將任俠按倒在地上,腦袋狠狠地撞在地上。
“私刑,私刑......”不等州牧說話,也不等師爺走流程,圍在縣衙外面的輕俠文人炸了鍋,罵罵咧咧的,還有幾個想要往進沖,只是被衙役拿水火棍擋住了。
州牧嘴角抽搐幾下,怎么還有這么不著調的?不過對于衙門外的喧鬧,他并未放在心上,甚至他將省案的地點,專門改到此地,又準許輕俠圍觀,為的就是激起輕俠的憤懣。
“回稟大人,堂下乃是外黃輕俠任俠,私自免去外黃三里賦稅,罪不可赦,請大人定罪。”師爺眼看著自己兩次被搶了話,連忙欠身痛斥任俠禍國殃民,請求州牧動用大刑。
“且慢。”不等州牧再次說話,從攔路的水火棍下面鉆進來一個身材矮小的男子,不過很快就被其他衙役架了起來,不過矮小男子嘴中還在叫喊,“既是省案,為何只偏聽一人之言?不聽俠盜自辯?”
“此言有理。”州牧面帶譏笑,真當他不知道這矮小男子是誰家門客了?不過也好,容你辯駁就是,你說的越有道理,輕俠越有可能鬧事,“俠盜,你可有自辯之言。”
“窩窩頭,一塊錢四個,嘿嘿。”兩名衙役松開任俠,不過不見他起身,反而在說些瘋言瘋語。
“俠盜,你再這般擾亂公堂,本官便直接給你定罪了。”州牧眉頭一皺,什么玩意?
“大人容稟,想必是方才俠盜被撞到了腦袋,得了癡癥。”那被架在空中的矮小男子也不覺羞恥,連忙出聲喊道:“在下與俠盜都是陳耳門客,與他相熟,可以代替他辯駁。”
“俠盜,他可以替你辯駁嗎?”州牧又轉頭看向任俠,任俠嘿嘿一笑,手舞足蹈,放聲喊道:“獸人永不為奴。”
州牧臉上多出幾道黑線,轉頭惡狠狠地看著矮小男子,罵道:“還不快點說。”
受了氣的矮小男子左右一看,對著衙役說道:“兩位,勞煩則個,能先把我放下來嗎?”
“不行,架著說。”州牧不樂意了,被任俠一頓亂搞的一肚子氣,全撒在矮小男子身上了。
任俠是導火索,暫時動不得,還動不得你個矮小男子嗎?
“敢問州牧,任俠之舉,于民有利否?”矮小男子被架在空中,面色難看的很,不過還是只能訥訥說聲問道。
“有利。”州牧故意以言辭激怒衙門外的輕俠,好讓他們將今日之事傳播出去,“不過只是一幫賤民而已,于他們有利,不算好事。”
衙門外的輕俠固然如同州牧預料的那樣,叫嚷紛紛,破口大罵,直將州牧的祖宗八代都問候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