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魏相老公叔和趙侯的區別。”張馀一抹嘴,細細對陳耳說道:“首先,趙侯銳意進取,一心想要在趙國改革,因此他需要人來幫他,最好還是那種無法和豪右舊閥同流合污的人。而老公叔不同,老公叔畢竟只是魏侯的臣子,他不需要這樣的人。”
張馀給陳耳說了很多趙侯和魏相老公叔之間的不同,但還是最后一點讓他放棄了之前的想法,“趙侯尚且年輕,至少還有千年歲月可活,他活著我就無憂。但是老公叔卻老了,最多也就二百年的活頭。”
“二百年以后,他的政敵,魏國的上將軍正是身強力壯的時候,而且一旦老公叔去世,他那一脈無人能挑大梁,只怕魏涓會一人身兼上將軍與魏相。屆時,你無路可逃。”
“若是魏相能再年輕五百歲就好了。”陳耳嘆息一聲,若是再有五百年,他倒是有把握和上將軍掰掰手腕,但是兩百年還是算了吧。
“而且,魏侯雖然看似在老公叔和魏涓之間搖擺不定,但實際上,態度已經很明顯了。”張馀抓起豬蹄啃了一口之后,才繼續說道:“老公叔代表的是魏國舊閥集團,是晉國時期就跟著魏氏的家族,與魏氏之間有著很深的羈絆。”
“若是魏侯對老公叔和魏涓兩人國策真的拿捏不定的話,即便是看在舊閥集團與魏氏的情分上,也該選老公叔才是。”
陳耳沉思些許,此事他還真的未曾想過,一直都是覺得魏國丞相與上將軍的黨爭是半斤八兩,好像誰也奈何不得誰。
“那我該如何行事?”陳耳又是問道:“天上沒有掉餡餅的事,我不給老公叔賣力,老公叔只怕也不會提拔我。”
“簡單,老公叔不行了,換一個人趴在自己身上就是了。”張馀清楚,陳耳和自己一樣,都是典型的利己主義者,什么一生只忠于一人的想法根本半點沒有,“雖然老是換男人,容易得花柳病,但是偶爾一兩次還是可以的。”
“同樣的,男人也可以偶爾換一兩次身下的女人。”張馀一陣擠眉弄眼,只可惜媚眼拋給瞎子看,只聽陳耳皺眉苦思些許后,問道:“你的意思是,我應該拋棄了任俠?”
張馀以手扶額,罵道:“不是吧,兄弟,這你都不懂。你難不成真打算這一輩就只和黃氏一個人困覺吧。”
“啊,這......”陳耳腦子都轉暈了,也沒想到張馀說的會是這事,訥訥說道:“一個就夠了。”
張馀滿臉鄙夷,夾起一筷子綠色長條蔬菜放在陳耳碗里,鼓勵道:“多吃點,還是能補充回來的。”
陳耳滿頭黑線,張馀咳嗽一聲,收起了輕挑,開口說道:“任俠是絕對不能放棄的。”
“他是這次事情的導火索,要是不把他救出來,總歸還是有些不完美,最后也不好收場。畢竟你也清楚,輿情就是不聽話的野獸,一旦放出來,誰也把控不了。”
陳耳點頭,顯然對此很是認同。他算是玩弄輿情的高手了,自然清楚,輿情一旦被挑撥起來,就好像出籠的猛獸,不是想關回去就能關回去的。
若是任俠最終沒有救出來,只怕被他們挑撥出來的假民變,就要變成真民變了。
“至于你嘛,用你最拿手的手段,將黃楊州輕俠的情緒調動起來,最后迫使黃楊州牧放人就是了。”張馀端起酒杯吸溜一口,雙眼漸漸迷離,“老公叔是想讓魏侯見識到輕俠集團的能量之強,讓魏侯意識到這個集團不能舍棄。”
“你只需要將這股能量釋放出來,廟堂上的謀算,老公叔自然會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