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治好也得治不是?不治怎么知道治不好?”晚青剝好了一瓣桔子遞到佘太君口中,“您不用擔心,這事兒包我身上!”
自己孫女喂給自己吃的桔子,甭提多香甜。
晚青依偎在佘太君的肩頭,好奇問道:“祖母總說年輕的時候殺伐戰場,替大昭立下了汗馬功勞,卻從不與我細說說。”
“那老掉牙的事兒,打打殺殺,你有興趣?”佘太君撫摸著晚青的額發反問她。
晚青粲笑著頷首,“自然有,祖母就給我說說嘛~~”
佘太君一見晚青撒嬌心都要化了,便將晚青摟在懷里,像哄孩子一樣給她講著從前的趣事,“你是不知道,當年我懷著你爹的時候,還策馬于前線,手刃了十八名敵寇呢......”
佘太君興致勃勃地講著,晚青津津有味地聽著。
其實她年輕時有多威風,多颯爽,晚青并不在意。
她在意的,是跟面前這個只肯對著自己和藹可親的老者能多相處相處,多說說話。
她覺得佘太君的懷抱很溫暖,甚至有許多個瞬間,她覺得佘太君就是她的奶奶。
入顧家以來,初見時的關心皆是虛情假意,但今日聞聽佘太君不適,那份心焦卻是真的。
她依偎在佘太君懷中,聽著她溫柔祥和的聲音,看著日光透過秋葉灑碎一地斑駁的光。
她忽而覺得,不知不覺中,自己已經變成了顧晚青。
而這些本來與她沒有半分關系的人,于她心底也都切切實實的變成了她的家人。
*
賀氏于佛寺焚香祈福后啟程回府。
她乘的是四抬轎輦,穩坐其上行路也少能趕到顛簸。
昭都街道繁華熙攘,轎廂虛掩著簾,兩側的小販吆喝聲不絕于耳,賀氏不覺得聒噪,反而很享受這一份煙火氣息。
不似在顧府,除了劉氏母女外,人人說話都慢條斯理,聲若蚊嗡。
忽地,抬轎的轎夫震了一下,晃得賀氏臂膀撞在了廂壁上。
接踵而來的,是幾名男子粗狂的吼聲。
“告訴你,丫的今天不把錢還了,便將你抓去青樓做筆好買賣!”
“臭不要臉的哭什么?再哭嘴給你打歪!”
婢女掀開轎簾查看賀氏情況,賀氏搖頭道無礙,又問,“外頭吵鬧什么?”
婢女神色有幾分嫌惡,沉聲道:“沒什么,地痞子在街上催債罷了。”說著吩咐轎夫快些趕路。
可沒走兩步,賀氏的轎輦就被拍得噼啪作響。
“大娘!救命吶大娘!他們要把我賣去青樓,我......”
賀氏聽得出,這是顧瀟盼的聲音。雖然夾雜著委屈哭腔,可聽起來仍是惹人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