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施針除了帶給顧舒然難以承受的痛苦外,并沒有真切傷著她。
她出了一身的汗,一切如常。
郎中給她開了安神補氣的湯藥,與眾人道:“此力道深淺二小姐為女子可堪承受,五皇子必定無虞。”
話罷,趕著去了穆弈秋房中替他施針診治。
小玉氏攙扶著顧舒然從榻上起身,眼泛淚光道:“可嚇死娘了......”
顧舒然不語,一笑了之。
眾人圍著她關切之詞不絕于耳,可她只覺眼前霧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真切。
“三小姐醒了!”
門外,伺候晚青的婢女荷洛驚喜喊了這一嗓子,輕而易舉就勾去了眾人的魂。
他們忙不迭跑去探望晚青,好似全然忘了才從鬼門關里走出來的顧舒然。
唯有賀氏行在最后頭,撫摸著顧舒然為汗水浸濕粘膩在前額上的額發,“好孩子,你受苦了。”
顧舒然笑著說無妨,又道:“青兒妹醒了,我同大娘一并去瞧瞧吧。”
晚青靠在榻上,聽著一大家子都快急哭的慰問,反復言說自己并無大礙,讓大家莫要掛懷。
她心中記掛著穆弈秋,問及他的狀況,才知他比自己嚴重許多,如今還在鬼門關里晃悠著,晚青心下難安。
那個傻子。
穆修齊要襲擊的目標并不是他,他明明可以逃走,可他卻偏要為自己擋下足以致命的一擊。
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晚青想去探望穆弈秋的情況,卻被顧崢攔住,“郎中正在醫治,你方轉醒,好生歇著。舒然試針后郎中已有十足把握,應是無虞。”
如此,晚青才能略微安心些。
她看著面色發白的顧舒然,心疼道:“可疼壞了二姐,要你受苦了。”
顧舒然淺笑搖頭,“我無事,只是好端端的,到底是誰要對你和五皇子下狠手?”
晚青搖頭答不知,短暫的問切過后怕礙著晚青修養,眾人便一一告退。
待人去合了房門,荷洛才小聲問道:“小姐方才醒來時分明告訴奴婢看見是太子帶人來尋您的麻煩,又為何不說?”
“五皇子尚在昏迷中,我此刻說這些不過是添亂。你又不是不知道爹爹和祖母看重我,如今哥哥也回來了,讓他們知道是太子在街上撞見我命人下手,還不得去太子府鬧翻了天?他到底是太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我不想再讓家人受到傷害了。”
可她哪里知道,佘太君從她方才的神情上已經察覺出了不妥,此刻正扒著門縫聽墻根呢。
得知是穆修齊欺負了自己的寶貝孫女,佘太君這暴脾氣如何能忍?
她氣悶著回了房,越想越咽不下這口氣。
常言道退一步越想越氣。氣著氣著,她便偷摸離府,往太子府去尋穆修齊的晦氣。
太子府守門的護衛從前都是宮中的親兵,他們有哪個是不認識佘太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