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要一想起穆婉逸打掉了你腹中的孩子,我便恨不得殺了她。”
聽穆佩勛如此說,顧舒然心里莫名的升起了幾分感動。
他是在乎自己的吧。
即便那個孩子不是他的,他也希望自己能平安誕下那一子,往后余生也愿意同她一起承擔撫養這孩子的義務。
不喜歡那個孩子,不想讓他降臨在這個世界上的人其實是她自己。
但她沒有跟穆佩勛說出實話,她不想讓自己心愛的男子覺得她是一個工于心計的女人。
哪怕這份心計,是用在二人能順利在一起而用的,她也不想。
“等過段時間,我會親自去顧府提親,給你個名分。”穆佩勛語氣堅定地說道,擁著顧舒然的臂膀也更用力了些。
“不用了。”顧舒然淺笑著搖頭,“名分什么都是虛的,我想要的是你全心全意愛我的這顆心。旁事,我不可求。且我是嫁過人的女子,我并不是干凈的如同一張白紙的人。我不想因為我,而連累你被人指指點點。”
“指點什么?我又何曾會怕那些?”
穆佩勛凝望著顧舒然的眼,含笑道:“我們已經錯過了十二年,往后的日子,一分一秒我都不想再錯過什么。”
顧舒然由理親王府離去歸顧府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
顧府上下燈火通明,里外忙碌的家丁、奴婢一個個神色焦慮,在看到顧舒然的那一刻,他們仿佛看到了活神仙,激動的在原地跳了起來。
“快!二小姐回來了!”
在下人的簇擁下,顧舒然像是一路被綁去了正殿。
除外尋她的家人問詢陸續趕回來,誰對她都沒有過多的苛責。
關心的話說了許多,說她熬過去了所有的苦難,往后的日子就會好起來。
她笑笑,沒有說話。
如今小玉氏已經住去了芙蓉堂,她便道:“累了一整日了,快跟娘回去歇著吧。”
“我不喜歡那里。”顧舒然抬手,甩開了小玉氏的手臂,“到底還是覺得清雅居適合我一些。”
母女倆久別重逢就鬧出了這樣的尷尬事,晚青上前幫忙打著圓場,“二姐自幼在清雅居長大,對那地界是有感情的。如今才從那冷冰冰的宮里脫困出來,住在自己習慣的地方也更有安全感些。三娘便不要強迫她了,今夜離宮與皇上說了不急著趕回去,不如我陪二姐一同住吧?”
晚青如是說,顧舒然點頭附和,小玉氏只能尷尬的閉上了嘴。
回了清雅居,簡單命下人收拾了一下,鋪好被褥,晚青和顧舒然早早就上了榻。
擔心顧舒然心情不好,晚青給她講了許多并不是那么好笑的笑話。
可顧舒然卻十分配合她,似乎無論她將什么顧舒然都笑得樂呵。
最后晚青實在憋不住了,問她,“這么無趣的笑話,二姐也笑得這般歡喜?”
顧舒然笑眼看她,“這么無趣的笑話你都講得樂此不疲,我為何笑不出呢?”
她是藏了心事的。
那心事不比從輕都是壓抑苦悶,如今更多的是欣喜期盼與歡愉,她如何笑不出來?
如今就算是望著窗外的月,也不再覺得冷冰,心是暖的,總覺得有另一個人在不同的地方也在與你做著一樣抬頭望月的動作,她似乎都能在那輪銀盤上,看見心心念念之人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