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穆弈秋迎娶晚青的這一日,算得是昭都最熱鬧的一日。
從來都是宮外的女人嫁入宮中去,還從未有過皇帝出宮往嬪妃母家去,在嬪妃母家舉行婚事的先例。
穆弈秋開了這個先河。
其實朝廷對于此事的議論聲一直居高不下,但穆弈秋才不理會他們。
他自己娶老婆,跟別人有個卵的關系?
前朝,與顧崢交好的官員幾乎都一早到了顧府。
昭都一年三日不上早朝,一日中秋,一日帝誕,一日除夕。
而今日,群臣不上朝的原因,僅僅是因為今日是穆弈秋迎娶晚青的大喜日子。
婚嫁事,倶是按照民間的婚嫁風俗舉行。
穆弈秋牽著綁了紅花的頭馬,一路從午門而出,帶領著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往顧府行去。
顧府這一頭也沒閑下,里里外外熱鬧非凡。
劉氏、顧榮還有顧舒然拿著喜糖、紅包逢人便發,討個彩頭。
佘太君一早換上了艷色的衣裳,梳了利索的發型,整個人看上去精神抖擻。
顧崢與賀氏亦是端出了一副老丈人的模樣,也不管自家的女婿是不是皇帝了,臉上的笑意就沒隱下去過。
入顧府,鬧三鬧。
穆弈秋在眾人的起哄聲中入了晚青的閨房。
此刻,新娘穿著正紅色的繡荷端坐在榻上,她的額頂蓋著蓋頭,身邊鋪滿了花瓣,此情此景令人望之心醉。
穆弈秋獨一人入屋,所有人都在門外、菱窗下往房間內張望著。
“晚晚。”穆弈秋輕聲喚了一句,而后忍不住笑出了聲,“我似從未見過你如此正經的時候,如今見了,便想笑。”
蓋著喜帕的晚青不語。
按照民俗,在新浪掀開蓋頭之前,新娘是不能出聲的。
穆弈秋坐在晚青身旁,伸手想要去抓晚青的手,晚青卻將手背在了身后。
“晚晚這是害羞了?”穆弈秋低聲附耳晚青,“平日摟著為夫睡覺的時候,像只猴子一樣掛在為夫身上,怎不見羞?”
晚青依舊沒有給他回應。
穆弈秋拿起挑子,欲將喜帕從晚青頭頂掀開之時,她卻突然丟給了穆弈秋一張紙條。
紙條正上方寫了三個大字——【照著念!】
穆弈秋大概掃了紙條一眼,被晚青的舉動逗樂了。
那紙條,算是一封‘保證書’。
穆弈秋將紙條展開,清了清嗓,念道:
“我穆弈秋與你顧晚青保證,成婚后,凡事都聽你的,絕不欺負你,背叛你,惹你傷心。你難過了我會哄你,你落淚了我要自罰,你不開心了就是我的錯,不能還嘴,不能爭論,不能跟你講道理。你是電,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話......”
穆弈秋念著念著,覺得有些不對勁,“我只愛你,油啊賣蘇破四大????”
“晚晚,這句什么意思?”
晚青依舊沒有回應他。
當穆弈秋將這封‘保證書’念完后,屋外傳來看熱鬧人的掌聲和起哄聲。
賀氏笑道:“快掀了喜帕,便邀親朋好友入席了,莫要耽誤了及時。”
穆弈秋將挑子握在手中,那質地很輕的銀挑子如今握在穆弈秋手中卻如墜千斤。
終于,他終于可以迎娶到那個自己魂牽夢縈的女子。
那個已經與他有過夫妻之實,卻缺了莊重儀式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