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勢逆轉,乾坤驟變,加之小產血崩,令顧舒然的身子變得極為虛弱。
在晚青去尋穆佩勛來見她一面的這幾日里,顧舒然常是閉門不出,連藥和飯菜也不肯吃。
哪怕家人輪番來勸過她,說再不計較她的前事,她也充耳不聞,只執意要見穆佩勛一面。
她枯瘦成了一直嶙峋的貓兒,臉頰深深凹陷下去,瞧著駭人。
畢竟都是跟她共處過這么些年的親人,誰能當真忍心見她如此呢?
最后,還是佘太君親自出面,穆佩勛才給了顧家這個顏面,答應入顧家來見顧舒然最后一面,自此之后,他便與顧舒然再無瓜葛。
聞聽穆佩勛肯來見自己,顧舒然便命下人為她添妝。
她的身子實在太過虛弱,又瘦的可憐,即便是添了最精致的妝容,也再不復往日的明艷了。
她身上穿著的,是秋菊紋氅衣,那是她在宮中初見穆佩勛時穿著的衣裳。
她極力的想要將自己打扮的和她初見穆佩勛時一樣,極力的想要找回屬于他們彼此的那段時光。
門,開了。
穆佩勛面色沉重緩步而入,在距離顧舒然一丈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兩兩相望,相顧無言。
良久,是顧舒然先嘆了一聲,“你都知道了?”她撫摸著自己不再隆起的小腹,似自嘲般笑笑,“我們的孩子,沒了。我曾經多么想為你生一個孩子,只可惜,我還是沒能做到。”
穆佩勛將目光挪到桌案上的香爐上,語氣依舊淡漠,“這不是本王失去的第一個孩子。”
顧舒然笑,“是啊,也不是我失去的第一個孩子。周氏的孩子是我殺的,可我的第一個孩子,何嘗不是因你而死?若不是你,若不是你深情款款的對我說,你此生最愛重之人唯我一人,我又如何會泥足深陷,變得越來越不像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