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過后,又有幾分失落的嘆了一口氣。
是啊,周芷蘭即便死了,穆佩勛也能日日都念著她想著她,甚至許多個夜里,在夢中都能喚她的名字。
她人死了,但卻可以在穆佩勛心中留一輩子。
這也許,才是真正的喜歡吧。
可顧舒然卻不能理解。她不能理解自己全心全意的為了一個男人,到頭來,那個男人卻說他一早就已經不愛自己了?
先開始的是他,憑什么先要結束的人也是他?
若要結束,為何不一早斷個干凈,為何要毀了她的一生?
她釋然一笑,走到穆佩勛身后,淺聲道:“抱抱我好嗎?最后一次了?”
穆佩勛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轉過身來,給予了顧舒然一記擁抱。
顧舒然輕聲問他,“你知道,我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不再愛你的嗎?”
穆佩勛搖頭。
顧舒然冷笑,“我永遠,都不會放棄愛你。”
話落,她將自己一早藏于袖間淬了毒的匕首,刺入了穆佩勛的后背。
穆佩勛用力推開顧舒然,捂著自己濕潤的后背,看著顧舒然手中的匕首,咆哮道:“你瘋了!?你瘋了!”
他轉身想要逃,但那毒物見血封喉,他已經沒有氣力了。
眼見著穆佩勛癱倒在地上,顧舒然緩步向他走去。
她俯下身,目光溫柔迎上穆佩勛滿目的驚恐,“其實今日,只要你來了,便走不出去這間房。無論你與我說什么,便是要與我重歸于好,我也不會讓你從這件房離開。”
“因為你從這間房間走出去,便是海闊天空。而我從這間房間走出去,卻再也不會有以后了。”
“我本就沒想活,我心疼我那可憐的孩兒,還未看過這個世界一眼就走了。你作為他的爹,你不心疼他嗎?”
此刻的穆佩勛已經說不出來話了,他的身體開始抽搐,臉色憋脹的通紅。
顧舒然俯下身去,貼著他的唇淺吻了一記,而后用那把帶毒的匕首,刺入了自己的胸口。
她感覺不到任何痛楚,只是緩緩地趴在了穆佩勛的身上。
“孩子,你別怕。爹和娘這便來尋你。”
她最后環顧了一眼自己的閨房,從菱窗望出去,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致。
有枯黃的葉,落了。
她笑,“此生,是我負了顧家。如今,這條命還給你們。也當我成全了我自己。”
終是有一滴淚從她眼角滑落。
落在了這片她從小長大的故土之上。
氤氳成淚漬,滲入縫隙,歸于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