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要了。”怕長條的東西容易打窗邊彈回來,或者打到人,賀堂堂把蛇團起來,從車窗扔了出去。
夜行車走了一個多小時,張道安終于起身說話。
“既然你們都已經知道清白煉獄的存在了”,他說,“我說一下……那個其實就是靠仇恨和絕望去改造人而已,并不很可怕……真正可怕的,用所謂的理想和哲學說服人去選擇毀滅,比如雪蓮。”
“我曾經追殺過一個雪蓮組織的女性,那是一個富家小姐,年輕、漂亮,也沒有經歷不幸,她看起來比我們這里任何一個人都更應該感激和享受這個世界……”
“我問她為什么。她說,因為覺得親眼見證一場統治物種的毀滅,是一件很浪漫的事,如果未來有一天,她的骸骨如恐龍化石一般被發掘展覽,也會很浪漫。”
“我把她砍了……去他媽的浪漫。”
有人低笑,更多人沒有作聲。大概聽一個粗暴的一米九十多的光頭鐵漢說浪漫這樣的詞,多少讓人有些起雞皮疙瘩。
“立體裝置和死鐵直刀,才是浪漫。”
“源能沖撞心臟的瀕死回生,和灌注四肢的暴力充溢,才是浪漫。”
“差點死了,卻砍死大尖,才是浪漫。”
張道安說完了。
“他一定是在背稿子,你信不信?要不你以為他怎么摸黑才說呢。”溫繼飛小聲說,但是聲音在寂靜的車廂里,依然突兀地傳了出去。
啊,突然好想看張教官瘋了撲過來,咬死……不是,弄死我兩邊的人啊。
…………
板擦九軍戰訓基地。
隔天上午的第一堂訓練課從課前領“源能立體機動裝置”開始。新兵們的立體裝置都是要統一管理的,每天早上領走,訓練后交還。
所以,每團都會有一名裝備管理員……也可以叫做裝備官。
這就是溫繼飛跑關系要來的官。
每天早上登記、發放,晚上收回,再登記;然后檢查裝置情況,把需要報修的報修。
剩下的時間他會上一門裝置修理課程,然后把大部分時間用于練槍。
“看什么看?你這個傻不拉幾的大頭兵,裝置還要不要了?”看著站在面前的韓青禹,溫繼飛得意地笑著,說:“想不到吧?”
韓青禹接了裝置,也笑起來。
“10月15正式開始逐步換裝了”,溫繼飛說,“為了讓新兵不用重新適應,直接給新的……”
所以,第9代源能立體裝置。
第9代裝置看起來比勞簡他們穿的8代簡潔多了,金屬帶互相聯結,兩橫兩豎,構成一個兩橫不出頭的“井”字形。
然后穿著的時候,頭穿過當中那個“口”字,前后一共四個頭,全部卡進腰帶上的四個接口,最后再把心臟和肩部的接口扣上,就算完成。
除了胸前背后各多了一條橫杠,同時更粗一些外,它幾乎就是年代劇里少爺公子在衣服外面穿的那種背帶。
金屬源能戰匣依然是另置的,看大小,似乎小了一些,看結構,應該是豎著扣在后背左側的金屬帶上,也就是心臟正后方。
然后刀,依然斜背,出右肩……
“今天不領刀。”溫繼飛指了指另一邊的柜子,那里平行斜放著一長排死鐵黑色直刀。
“裝置領了都先別亂動啊,等去訓練場,再在指導下穿著。”他又朝人群喊。
“這樣會不會感覺有點可憐啊?”韓青禹問。
“去,怎么可能?”溫繼飛不屑笑了笑,回身指一圈偌大的裝備館,說:“等著看吧,明天,不今天晚上開始,我就統治這里。”
裝備場除他之外,其他團幾乎都是女兵在當裝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