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秀自己忍耐痛苦,不再出聲,反而是大家一直在給她說話,說好吃的饞她,說好玩的逗她,也說一些事情氣她,嘴里鐵妞啊,桶妹啊的,一直叫,一直叫……因為害怕她不再聽。
這樣,每一次嘈雜,以為聽見飛機的聲音,都能讓在場所有人開心、喜悅同時緊張起來。
“干脆我去機場那邊等好了,人到了馬上帶他過來。”
辛搖翹自己提了個建議,雖然機場那邊安排了人在等候,但她還是想自己能早一點看見。
韓青禹點頭,說:“謝謝。”
辛搖翹走的時候是早上8點,腳步聲傳來,大約是8點40左右,韓青禹的聽力很好,聽出來是好幾個人的腳步。
然后到門口,剩下兩個人的。
“來,來了。”辛搖翹跑得很急,進門立即側開身,讓出來身后的那個人,那個死打鐵的。
因為跟鐵匠聯系在一起的關系,之前韓青禹等人都主觀把人想象成一個留著胡子的中年壯漢,但是見面并不是。
一個戴著眼鏡,外表白凈甚至有些偏瘦弱的二十歲左右男的,拎著一個工具箱站在那里,后面陸續有人搬進來很多韓青禹等人看不懂的設備,幾乎把整個病房塞滿。
照面,只是點頭示意了一下,他直接走到源能倉前觀察,拿工具測量數據。
該說的辛搖翹路上已經都跟他說了。
“我知道她……很特別的機械。”只是機械,名叫江愁的鐵匠說完這一句轉過身,看一眼韓青禹。
“那事情就拜托你了。”溫繼飛上前準備說幾句。
“別說拜托我,我并不是醫生,生死的事不歸我管。我來,只是因為修復這件歷史唯一的死鐵源能內循環系統,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就算失敗,也是一次很有價值的研究和實驗。”
江愁一邊指揮著他帶來的人布置工作現場,說話的神情語氣都很平淡,不像是傲氣或冷淡,而只是陳述。
辛搖翹站在韓青禹身邊,扯他衣服一下,說:“現在你知道為什么大家都叫他那個死打鐵的了吧?一定要加個死字。”
韓青禹沒出聲,天才不正常,就很正常。
“可能會很痛苦,因為我其實只會處理機械。”江愁忙碌中突然轉頭向沈宜秀說了一句。
“沒事,我不怕。”聲音虛弱但是堅定,從鐵甲里傳來。
“那就好。”江愁應完,走到韓青禹面前,伸手說:“最少給我兩塊金屬塊,不能太小,再20塊源能塊……不是我收你錢,錢方面,你們付掉飛機的費用就好,但是真正能熔解死鐵的東西,其實只有源能,而且這次不是造刀的工藝。”
韓青禹扭頭跟溫繼飛示意了一下。
“嗒,嗒嗒……篤。”
三塊金屬塊,三十塊藍晶源能塊被擺在桌上。
而后他還是堅持說了一句:“謝謝,拜托了。”
抬頭看了韓青禹一眼,江愁猶豫,然后點頭,“辛搖翹留下看著吧,畢竟我是陌生人,你們先出去,要是失敗……我會盡量通知你們進來見最后一面。”
他布置好了簡易的工作間,要求切斷一切源能供應,說任何外部的東西,都可能干擾內部循環的重建。
韓青禹撒手,起身,然后又俯下身,托了托銹妹的面頰,“記住你說過,打贏以后要來我們老家找我們玩。”說完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