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不快去哄哄啊?見著的都哄哄,現在最適合去安慰和鼓勵她們的人,就是你了,因為那場戰斗的場景,會一直留在她們腦海里,你出現,就能讓她們覺得安全,安心下來,知道么?”冉秋玲又說了一句,笑著偏頭示意一下。
當姐的這么說,一方面是實話,韓青禹現在在醫生護士們眼中,確實是最能讓她們安心的人,另一方面,姐姐多少也還有一點兒,最后再嘗試幫弟弟找點火花的意思。
可是這并不在韓青禹的技能范圍內啊,他聽話去了,走到小梨和另外幾個受傷的醫生護士旁邊,站著想了半天,回頭問:“怎么哄?”
冉秋玲:“……”她想要不我還是放棄吧?
還好小梨自己活潑,主動說了,“我想吃小酸梨。”
這就好辦了,摘小酸梨的地方,之前小梨幾個人帶韓青禹他們一起去過,離得并不遠,以韓青禹的速度,基本上可以說是去去就回。
“行,那你等我一會兒。”回頭看了看,韓青禹叫上了吳恤,既然要摘嘛,就多摘點,那么多傷員,人手一個總是要的,也許酸了甜了,傷口能不疼一些。
他沒叫溫繼飛,怕他跟不上,在路上摔死。
“順便摘些花吧,春天山花多,多摘點。”兩個人往前走了沒幾步,冉秋玲在身后,像是突然才想起來說。
韓青禹木一下回頭。送花這個事,他不是第一次干了,不過上一次的效果似乎并不是很好……但是姐姐有命,而且說得似乎也有道理,想了想沒辦法,他只得點一下頭。對于101醫療站,韓青禹也是有感情的。
月照山崗,兩人快去快回,回來的時候,小酸梨抱了滿懷,山花塞滿了各個口袋。
一露面,當場許多人就都笑了,笑出溫暖來,一掃陰霾。
“成了”,溫繼飛跟著笑了半天,最后總結一下,擠兌說,“蔚藍第一送花郎,死鐵直人韓青禹。”
…………
凌晨,4:40分左右。
手術室門口,沐祈劍終于被替下來了,出門腿軟,干脆坐在了地上,摘了帽子和口罩,手上拿了一瓶葡萄糖喝著,身邊放著廚房剛臨時做的盒飯。
腳步聲傳來,沐祈劍聽見抬頭看去,有些濕漉凌亂的頭發落向耳后……
一個臉上有血痂子,穿著染血作戰服,背負死鐵直刀的身影,出現在視線里。
“那個,辛苦了。”聲音有些平淡過了頭。
不敢直接往人手里遞,韓青禹把一支映山紅放在她旁邊椅子上。
他是被姐姐強迫著來的,事情本身,并不是不愿意去做,事實能在這樣的一個晚上,看見醫生護士們臉上的笑容,他也是開心的,他只是不習慣。
腳步看似平靜而去。
但其實,沐祈劍看出來他眼神里的窘迫了,想想也是,這家伙可是出名的木頭人,死鐵直人……這是被誰壓迫的呀?有趣。
拿了山花在手里,看了看,忍不住燦爛地笑起來,沐祈劍在身后大聲說:“謝謝青子。”說完又自己小聲嘀咕了一句:“謝謝你。”
一名護士回到了休息室,放下手上托盤,身形晃了晃,坐下來緩了會兒氣,低頭自己挽起來衣袖,把手臂翻轉過來看了看。
她的衣袖下有一道傷口,本以為已經自然止血就沒事了,結果剛才工作中,傷口又崩開了,直到有病人看見她衣袖上染的血,開口提醒,她自己才發現。
傷口有些臟,拿棉簽蘸了藥水,小護士自己開始處理傷口……“嘶”,疼得咬牙皺眉,直抽涼氣,緊緊閉著的眼睛里一下子涌出眼淚來。
等她再把眼睛睜開,朦朧的視線里,一個人從門口走進來……是韓青禹欸。
“你,沒事吧?”
“沒事……只是小傷口,而已。”
“嗯,那個,今天辛苦了。”韓青禹笑了一下,從身后拿出來一束山花,放在她身邊的小桌上。
連謝謝都來不及說,護士看著他轉出門口,愣了愣然后笑起來,看一眼桌上的山花,伸手拿起來,咬在嘴里,繼續處理傷口。
一點都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