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秋泓看看他,平靜說:“很難理解?!可是,你自己不也差不多嗎?”
“我?”韓青禹終于反應過來,聯想自己每次重傷后蛻皮修復的特殊情況,也許瘟雞和銹妹已經告訴她了……他掙扎一下仰起上半身,“所以,吳恤跟我一樣?!”
這次,折秋泓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怎么講都聽不懂的學生,有些不耐,說:“不是一樣,只是差不多。”
“哦。”腦子又亂了,韓青禹翻回去躺好,閉上眼睛捋了捋,隔一會兒緩緩睜開,同時問:“我們是什么?”
“不知道。”
“怪……異類?”韓青禹不想說自己是怪物。
折秋泓手上沒停,一邊繼續處理傷口,一邊想了想,“也不能這么說。我之前做過一個推斷,認為這種情況可能源自一種繼承關系,或者說吸收,掠奪。”
韓青禹的眼神在她的解釋中變得越來越茫然。銹妹和溫繼飛也一樣,都覺得困惑。
折秋泓發現了,停住一下,改換敘述邏輯說:
“假定,只是假定。假定這個星球上曾經存在過豐富的源能,幾億,幾千萬,幾百萬年前,有一些東西以此生長。我個人叫它們源獸,當然也有可能是人。后來,源能逐漸耗盡,或因為某些原因突然間消失了,它們離開,或死亡。但是有一點我想你們也應該知道,源能若不被主動消耗,就是最穩定的存在。所以它們的死亡并不等于消逝,有東西遺存下來……”
說到這,給了一點時間讓三人把思路跟上來,折秋泓最后說:“這些遺存,湊巧被你們……吃掉了。只是這樣而已。不算怪物或異類。”
在繼承、吸收、掠過、吞噬等等詞匯中,折秋泓反復糾結了一會兒,最終選定了一個詞性最廣闊的字:吃。
“當然,這只是我的推理和想象。”她最后補充說。
“那你見過和我們一樣的人嗎?”韓青禹有些緊張問。
“當然。”折秋泓說:“見過的有,可以推斷的也有。我想未來還會有。”
“瘟雞是不是啊?”
“不是,骰子只是一種生理障礙,就像有的人天生ED。”折秋泓很平靜的舉了個例子。
要不是不知道ED是什么,溫繼飛就該摸刀了。
韓青禹:“那銹妹是嗎?”
“不是,我仔細研究過她的資料檔案,她本身很正常。”折秋泓搖頭,然后扭頭看了一眼銹妹,說:“她現在這種情況完全是后天形成的。”
“那她有辦法出來嗎?!”韓青禹問這一句的時候,鐵甲明顯顫抖了一下,溫繼飛也有些緊張。
“有,但是最多只有百分之十的機會。90%,她會死。”
三人沉默。
如果是以前,銹妹一定會堅定地選擇試一試,去搏那百分之十。但是現在,她更恐懼嗎90%,她舍不得,哪怕永遠以一副鐵甲的身份存在。
“我能跟你商量一件事嗎?我可以做你們的隨隊醫生,但是有條件。”安靜的房間里,折秋泓剪斷一處縫合線頭,突然主動朝韓青禹問。
隨隊醫生?好像還不錯,挺需要的。韓青禹換表情,禮貌說:“你說。”
“等你哪天死了,讓我解剖你的尸體。或者另外那個吳恤死了,讓我解剖他。”折秋泓說這段話時的平靜和毫不忌諱,讓房間里的氣氛直線下降。
“滾!”韓青禹看著她,咬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