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恤搖搖頭,“我是在想,我們這樣直接公開了,阿方斯會不會跑啊?世界這么大。”
世界對于吳恤真的太大了,畢竟他連不義之城都走不出來。
“不會。”溫繼飛眼神冷冽,嘴角笑一下。
“首先他一旦跑了,第三固定探索地肯定會被整個翻過來,那樣不可能找不到一點證據。之后他再被找到,就是徹底孤立無援的狀態了。
其次從邏輯上來說,以咱們溪流鋒銳,尤其是你和韓青蛇的成長速度,事情越往后拖,情況只會對他越不利。
所以大概率他這次會借著是在主場,跟咱們做最后一搏。當然以他的品性和對死亡的畏懼,他一定不會那么老實等著我們去的,一定會設法折騰點什么。”
“哦。”吳恤點頭,松了一口氣。
“那這么說,為什么我們不再等幾年呢?”賀堂堂接著問。
“因為已經三年多了,不想再等了。更因為你不能給一個已經自知必死的人幾年時間去做狗急跳墻的掙扎,尤其當這個人是那樣陰冷可怕的魔鬼,那樣的后果是我們誰都不能預想,也無法承擔的。”
溫繼飛剛說完。
恰好韓青禹的身影出現在高處,俯身喊:“瘟雞你上來一下,涂紫剛發來一個東西。”
涂紫發來的東西是一份很簡短的通氣文件,華系亞方面軍本身并沒有收到,而其他各方面軍大部分都收到了。
文件的發信方以法蘭西方面軍為主導,他們聯合了幾個歐羅巴小國一起發聲,內容和他們的議員在聯盟議會上說的幾乎一樣。
【我們不得不提醒一下各位,現在的情況,是一個已經不是蔚藍的人,在威脅要殺死我們的初代星耀。】
…………
聯盟議事會,原本已經漸漸一邊倒的形勢,因為法蘭西代表的這句話而出現反撲和逆轉。
“如果蔚藍連自己的初代星耀都保護不了,那么保護這個世界,大概就是一個笑話吧。”
原本已經被駁斥得有些氣餒的那名議員又站起來了,覺得自己站在了絕對穩固的立場上。而后,紛雜的贊同的聲音響起。
他們嘗試把這件事和蔚藍的名譽及存亡聯系在一起。
“難道蔚藍現在還不是一個笑話嗎?”
混亂的現場,突然一個挺著大肚子的白人議員站起來,沉聲開口。
他叫做邁恩,是聯盟新聞部的副部長,他手下的戰地記者艾希莉婭和伊恩,正是三年前那篇著名的《星辰不再》的作者。
“你!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邁恩!”議員憤怒地伸手指向他。
現場安靜下來。
因為邁恩的這句話,實在太傷人了,它傷及了在場每一個人。
就連主席臺上的幾位都皺著眉頭,把目光轉過來,看向站著的邁恩。
“邁恩你剛才說……”議長開口。
“我說蔚藍是一個笑話,而且早就已經是了,議長。”
邁恩抬頭,不回避任何一道目光。
然后他繼續。
出身是新聞播報員,邁恩的聲音沉穩而有力:
“三年前就是了,當那時的我們品嘗著喜朗峰戰場勝利的喜悅,而忘記了那個在峰頂上浴血的人,剛開始一場流亡,我們就是一個笑話。”
“后來更是……”
“當后來我們的科研部門,因為那艘被留下的大尖主艦而碩果累累,激動慶祝,那個為我們留下主艦的人卻已經杳無音訊,身陷流放之地,我們是一個笑話。”
“當我們所謂的調查團三年來沒有任何進展,對真相的探究卻從沒有成為必然的使命,我們是一個笑話。”
“……”
“當南極洲的戰事如火如荼,戰士在流血身亡,我們卻還在這里爭論誰才是蔚藍的人,我們是一個笑話。”
“他本應該在南極續寫傳說的!他本可以支撐信念!他曾經愿意為這個世界流血,記得嗎?”
“好吧,我這里還有一個大笑話,就這里……”
“當我們無能迅速撲滅熊占里的分裂行為,卻在事后,在這里討論應該怎樣去阻止那個為我們平定叛亂的人……我們,蔚藍,是一個超級超級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