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仙?”沈風廷是燕京人,發音不自覺帶了個“兒”的尾音,聽得現場某個人肝都快炸了。
“就是他。”徐曉紅抬手指了指煙火繚繞中的那個人,說:“他說現在的韓青禹,未必不能和Ne正面一戰。畢竟之前那一戰,Ne和那東西也一樣傷了,而溪流鋒銳并不是韓青禹孤軍作戰。”
“好!那就好,那就好!”沈風廷終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安下心來,激動過后轉頭再看一眼陳不餓,懊悔說:“那要早知道是這樣,我剛才就不拜了。”
“哈哈哈哈哈……”
“滾!都滾出去。”
“行行行,那你……”沈風廷原是想按著氣氛繼續鬧他兩句的,但是話說一半頓住了,不自覺換了語氣,有些僵硬說:“就算廢了也沒事,你別死了。”
…………
沈風廷離開的時候,是徐曉紅親自送到了外面。
作為唯一目擊軍團下轄第九軍曾經的軍長,陳不餓和徐曉紅的老部下,沈風廷一路猶豫了好幾次,終于還是忍不住問了。
“參謀長,這到底是什么情況啊?”
“什么?哦,你說把他供起來是吧?”徐曉紅笑了笑說:“就是你看到的情況啊,我這閑得無聊,又難得有機會整他。”
“我不信。”沈風廷堅決地搖頭,依照他對徐曉紅的認知和了解,參謀長這么做,絕對有深意。
“話說,這該不會是什么續命借命的古陣法吧?”他湊近了,小心謹慎地問道。
“不是啊。”徐曉紅說:“不過要是真有這樣的陣法,不管真假,我都會試一試。”
“嗯?”沈風廷一下有些聽不懂了。
“我沒辦法了,老沈。”徐曉紅說。
只是很簡單的一句話,語氣也普通,但是沈風廷聽到后,當場定住了。因為這確定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聽到徐曉紅說他沒辦法了,蔚藍華系亞唯一目擊軍團四十年運籌帷幄的總參謀長,說他遇到一件事,沒辦法了。
這件事,就是陳不餓的生與死。
別看陳老頭剛才罵起人來還算中氣十足,其實他的生死大考,但凡一點意志松懈,一個念頭不夠堅定,便結束了。
“那參謀長也不至于……你跟我們不一樣,你可是有文化的大才子。”即便是這樣,沈風廷依然不信,這是徐曉紅會做,會信,會寄托的事。
“哈哈哈哈……可能我也老了吧。不是有人說過么,科學的盡頭是神學,辦法的底限是迷信。”徐曉紅頓了頓說:“我決定迷信了。”
在這個國家有一些被稱為迷信的古老傳統,其實一直沒有徹底消失,尤其是在偏遠地區和老人們當中。幾個月前,當陳不餓重傷垂死,甚至是生死未卜的消息傳出,在這片土地上,幾乎一夜之間,有無數他的長生牌位被立了起來……
立牌者,有本就信這個的,也有原本不信的。
“我跟他說了這事,時時提醒……說那些人間香火和信仰,他得接著。”徐曉紅說著笑起來,只是笑沒幾下,便不自覺地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