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你很快就會見到我了。”帶著溫情的笑意,他繼續說。
“……這樣看來,我實在是很倒霉。”聽出是韓青禹了,佩格芒特在那頭,也笑了一下,說:“不過,你應該不是來救我的,對吧?”
“當然不是,我只是去火星打一仗而已。只不過,如果能湊巧遇到佩格芒特軍團長,我也不介意和你再聯手一次。”韓青禹不能再繼續這樣浪費珍貴的通話時間了,說完主動改換話題,說:“你現在具體情況怎么樣?”
“我,我沒有源能塊了,一個多月前就沒有了。要不是源能塊太少,我早就干翻那個牽引場了。”佩格芒特說。
“沒有源能塊了,那么裝置……”突然接話的拒絕者官員,其實想說,那不是裝置也早就沒用了么,那你是怎么還能活下來,難道火星其實有氧氣?
還好,他的蠢話剛說到一半,就被人及時制止了。一只有力的手掌,從后捂住了他的嘴巴,一把將他從通話器前拖離。
那是一個,已經蒼老到極限,以致于無法分辨年紀的白人老人。
這里的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他的名字,而只知道:拒絕者這個詞,其實最初并不是一個組織,而只是他一個人的代號。
“裝置也沒有了,碎了。”通話器那頭,佩格芒特認真而頹然地回答道。
所以,這家伙現在既沒有源能塊,也沒有裝置……他已經以這樣一種狀態,在火星獨自生存一個多月了。
而那里,沒有氧氣,沒有食物,還有大尖。
“這樣都行的話,他……還算是一個人類么?”
這一刻現場許多人心里都在想,但是還好,因為有剛才的教訓,這次沒有再出現愚蠢冒失的家伙,開口亂問。
這其實很驚險。
因為,真要讓他們問了,他們說不定會當場把佩格芒特問死。
“老子現在全身上下就剩一把刀了。”見沒人搭話,佩格芒特自己又說了一句。
“衣服呢?衣服也沒有了?”
如此刁鉆而沒有營養的問題,當然不可能來自拒絕者,它來自溪流鋒銳,賀堂堂。
這家伙突然開口,就連韓青禹和溫繼飛都沒來得及阻止。
不過還好,以賀堂堂的科學文化知識水平,他也問不出火星是不是沒有氧氣之類的問題……他不了解這玩意。
“衣服……衣服當然還是有的。”這次佩格芒特說話有點不自信,說完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體。
所謂衣服,現在也就只剩一塊圍在腰間的破布了。
“這還算是衣服吧?算的。”佩格芒特努力說服自己,因為若不是如此,他就要繼第一個登陸火星的人類,第一個環游火星的人類后,又成為第一個在火星果奔的人類了。
“那你現在吃什么?你不會已經一個多月沒吃東西了吧?”一個冷不防,又被賀堂堂冒出來問了一句。
當然,這次,他聽不到佩格芒特的回答了。
溪流鋒銳基地會議室里,韓青禹終于忍無可忍,一手刀將他劈暈了過去。
“吃大尖啊,落單的黑甲和泛藍,我現在還是一樣砍得動的,只是那玩意更不好吃一些而已。”
還好,還有得吃。佩格芒特僥幸逃過了這一劫,幸免于難。
這邊韓青禹、溫繼飛、波臣將軍……以及整個蔚藍元老會,幾乎同時,撫著胸口長出了一口氣。
到此,佩格芒特的個人情況,大伙大概都已經能在心里描繪出來了:在一片無邊無際的巨大沙漠中,大尖密布游弋,唯一的人類果體,拿著一把刀,他小心翼翼地躲藏,在沙漠里弓身果奔,果著身子偷獵……
“火星現在有多少大尖知道嗎?”終于,“拒絕者”親自開口,將這場重要的通話拖回正規。
“多少?很多啊,密密麻麻的。具體多少我不知道。”佩格芒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