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說你是想報仇了?”
小扎子說著站起身,似模似樣的拍了拍膝蓋上的雪渣,老氣橫秋的說道:“光明城私下械斗致死者,輕則逐出光明城,重則發配勞場,這些你應該比我清楚,當然如果只是想出口氣,我不還手,盡管打,直到你滿意為止。”
“小家伙,你倒挺有骨氣”
中年大漢咧嘴一笑,指了指躺在布袋上的齊白君,“這是你爸?我看你每次都把好東西省給他吃,為了這么個半死不活的人不值得。”
“這就不用你管了”
小扎子撇撇嘴,一臉不耐煩,“有事沒事?給你打你又不打,走不走?不走我走。”
中年漢子努力的擠出一絲比哭還丑陋的笑容,耐著性子解釋道:“我看你天天在城里轉,應該也聽說了,黃家正在招募童奴,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中年漢子拿手指了指小扎子又指了指自己,“咱倆配合一下,就算不成功,那一百光明幣也是筆不小的財富,到時候你我一人一半,如何?”
“你看,五十光明幣最起碼能換到一斤變異獸獸肉了,可不比你天天搶那些剩食強嗎?”
中年漢子趁熱打鐵,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不去,沒興趣”
小扎子雖然只有九歲,可畢竟不是生長在溫室里的孩子,小小年紀就已經經歷過家破人亡、骨肉分離的生死離別,見識過血灑長河、尸橫遍野的覺醒戰場,所以中年漢子的言辭根本迷惑不了他。
童奴這玩意兒舊時代就有,因為涉及到人倫常理,在國家的干涉下,一直不敢大行其道,都是偷摸著玩,現在末日降臨了,舊時代的那些黑暗事物徹底掙脫了束縛,光明正大的擺在了世人眼前。
如果說只是做童奴,為了生存,也為了維持營長的生機,小扎子說不得一咬牙也就做了,只是黃家的童奴可不是這么好當的,前幾天剛招募進去幾個,接著就杳無音信了。
私底下很多人都在談論,說是黃家不僅有玩童奴的嗜好,還有吃童奴的嗜好,那些被招募進去的童奴可一個都沒出來過,直叫人膽寒。
“不去?”
中年漢子眼神一冷,“這可由不得你。”
“等等”
就在中年大漢步步緊逼準備強虜的時候,小扎子輕喊一句,似自言自語的說,“聽說黃家招募童奴的標準是面容清秀,身上不能有超過一厘米的疤痕,而且必須是男童,我沒說錯吧。”
“沒錯”
中年漢子見小扎子似乎有反悔的意思,語氣放緩了些,“放心,我已經觀察你好幾天了,算是勉強達標。”
“那就好”
小扎子颯然一笑,在中年漢子吃驚的眼神下,手里不知什么時候多出一塊邊角鋒利冰塊,毫無征兆的朝自己臉上狠狠的劃拉了兩下,一邊一下,兩道血紅色的大口子觸目驚心,鮮血滴滴濺落地面。
“你小子瘋啦?”
中年漢子怒吼出聲。
隨手扔掉染血的冰塊,小扎子冷冷的看他一眼,從衣服兜里抽出一塊沾滿油漬散發著濃烈餿味的布條繞著臉圍了幾圈,只露出兩個眼睛。簡單處理完傷口便又蹲坐在齊白君身邊,從綁在腰間的寬布條里摸出余下的剩食自顧自的吃了起來,全然不顧中年漢子的暴跳如雷。
“馬勒戈壁”
中年漢子狠瞪了一眼,一跺腳,罵罵咧咧的離開了,心里那個悔啊,早知道直接綁了算了,墨跡個什么勁,到頭來啥也沒撈到。
等中年漢子消失在眼前,小扎子一邊吃著剩食一邊又開心的開始了這一天的每日播報,即便臉頰上留下了兩道伴隨終身的傷疤依然沒能影響到他的心情,卻不知這時齊白君的手指和眼皮輕顫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