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籃中放了兩天的燒餅已經有些干了,顧瑾把燒餅掰碎了就著水吃,干巴巴的沒什么味道,但是卻能抵餓。
第三場是實務策論,策論的題目是治河方略,看到這個題目顧瑾眼睛一亮,她練習過這個題目,而且對此也做了頗多功課。
這幾年黃、淮地區水患不斷,這一科鄉試定的考官是東閣大學士王杰,此人還是上書房總師傅,是個難得剛正不阿又很務實的之人。
聽說此人當考官后顧瑾就認真研究了一番近幾年各地的大事,其中水患問題便是最讓朝廷頭疼的,顧瑾查了許多書籍又和人打聽,最后終于對黃淮流域的主干、支干、各個水系、湖泊、沿途堤壩、人文等事物有了一些了解,幾經斟酌之下,顧瑾這才有了自己一番見地。
腹中藏錦繡,下筆如有神,顧瑾提筆,刷刷點點,整篇策論一氣呵成,甚至根本不用謄抄,只是這原稿已經是字字珠璣,文采飛揚了。
這三日對于很多人來說無比的漫長,但對另外一些人來講卻是轉瞬即逝,考生們帶著滿身的疲憊走出考場,有的人笑,有的人哭,有的人捶胸頓足,有的人滿臉紅光。
顧瑾出了考場后便見王宇等在門口,王宇也是一身狼狽,但精神卻還好,他抻著頭朝里張望,見到顧瑾時他咧嘴一笑。
“顧兄,這里、、這里、、”王宇喊道。
顧瑾也是笑了,對于王宇顧瑾從排斥變成了現在的親近,從小到大她都沒有什么朋友,原本的她還多有顧忌,但如今她卻不想管那么多了,她也想有三五知己,把酒言歡,高談闊論,馳馬揚鞭,少年意氣當如是。
“王兄考的如何?”走到近前后顧瑾笑著對王宇問道。
“還不賴!”王宇帶著小得意的說道。
王宇是個君子,平日里王宇一直都很自謙,今日能說出不賴這兩個字,那就表明王宇考的極好了。
王宇考的好其實對于顧瑾來說是很不利的,但顧瑾卻不擔心自己會被王宇超越,她由衷的從心底里為王宇高興,即便解元之位被王宇得去,顧瑾也不會因此有半點埋怨的。
若是輸了,那便是技不如人,她已盡力,再無遺憾。
“你考的怎樣?”王宇也對顧瑾問道。
“也還不賴!”顧瑾笑著說,還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二人都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引來許多考生側目,這些考生眸中有的是羨慕,有的是嫉妒。
此時還能如此大笑代表著胸有成竹,相比于自己的氣色萎靡,真是讓人氣悶。
最生氣的自然是剛從貢院里出來的左弘文了,左弘文考的并不好,之前他以為是自己的爹做主考,于是便荒廢了讀書,反而是跟著一群秀才天天吟詩作賦,他享受著別人的追捧,誰知道到頭來卻被兜頭潑了一盆冷水。
心情不好加上沒有太多準備,左弘文覺得自己考的極為糟糕,此時又見顧瑾二人笑的歡快,更是恨的一口牙都要咬碎了。
“左兄何必與他們一般見識,與左兄相比,他們不過是一雙草包罷了,別看他們笑,且有他們哭的時候呢!”有人擅會逢迎拍馬的人間左弘文臉色不佳,于是便殷勤的上來勸道。
左弘文的爹雖然受了處罰,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能與左弘文搞好關系,那自然是好處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