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顧瑾第一次來到公堂之上,百姓懼官,記得小時候她不懂事,好奇的問爹娘公堂是什么,娘親戰戰兢兢的告訴顧瑾那不是個好地方,是吃人的,仿佛上了公堂小命就要去一半了一樣。
人總是這樣,一方面爹娘怕著當官的,另一方面他們又希望哥哥能當官。當官了就能不被欺負,也能去欺負人了,官和民的區別就好像天上的神仙和地下的鬼,人家伸伸小指頭就能輕易碾死你。
公堂之上掛著明鏡高懸四個金色大字,閃的讓人花了眼,她再低頭去看跪在地上的韓東秋,韓東秋眼中有些瘋狂又有些得意,還沒有開堂,他仿佛已經知道最后的結局了。
“顧瑾、王宇、你們可知罪!”
公堂之上高坐的京兆尹開口便是厲聲問責。
“學生乃奉公守法之人,并無罪在身,還望大人明察!”顧瑾收回了心神,她拱手行禮說道,聲音鎮靜,不卑不亢。
王宇口中也說“并不知罪”,他也同顧瑾一般,倆人站在堂上,那沉穩有度的模樣仿佛他們兩個才是原告,而跪在地上的韓東秋則是被告。
“大膽!你們兩人合謀毒害黃濤,現人證物證據在,你們二人還敢不招嗎?本官體諒你們是讀書人才好言詢問,若你們二人再不說實話,本官可要大刑伺候了!”京兆尹厲聲喝到。
“卻不知大人所謂的人證物證又是什么?能否拿出來讓學生一觀?”顧瑾絲毫不懼,她抬眼去看京兆尹,語氣平靜的問。
京兆尹沒想到顧瑾如此膽大,來這公堂上的人有成百上千,但相顧瑾這樣的卻實在罕見,即便有不怕的那也是背景深厚的大家公子,顧瑾一個毫無底牌的小秀才憑什么這么狂?
這個京兆尹姓吳名世杰,此人原是肅王府門人,兩榜進士的底子,因與左銘結交,左銘推舉他,他這才謀了京兆尹這個官位的。
吳世杰與左家走的極近,左弘文乃左銘幼子,在左家受盡寵愛,因此吳世杰對左弘文也很親近,如今左弘文不過是麻煩他這樣一件小事,他哪里會推拒。
京兆尹捋了捋短短的胡子,他的臉很白,眼睛細長,他盯著顧瑾冷冷一笑道。
即便你百般抵賴,萬般油滑,但奈何本案已成定局,就算你有通天的本領,怕也是無用的。
“帶人證物證!”京兆尹大聲吩咐。
有差人聽到此話后連忙捧上了一個早已準備好的托盤,托盤上有王家藥鋪包藥的紙,有煮后的藥渣,這些東西便是京兆尹口中的物證了。
公堂外的差役又帶了兩個人上來,一個是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男人長相斯文,身穿藍色長袍,此人正是那個外號杜獸醫的杜大夫。
另外一人是個十四五歲的半大小子,他身上穿著小伙計的衣服,他戰戰兢兢,畏畏縮縮,一上公堂就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王二子,你怎么會在這?”看到那人后王宇大吃一驚,忍不住驚呼道。
王二子姓王,因為家中排行老二,所以就隨便起名叫王二子了。
這王二子是前不久剛到王家藥鋪學徒的小伙計,王宇和他不太熟,但卻也認識。
“少、、少東家、、我、、我、、”王二子有點緊張,結結巴巴,眼光閃爍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