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對左銘的打擊非常大,甚至于比之前被貶官降職的事還要大上許多。
他是文人的代表,是清流中的清流,對他這樣的人來講官位重要,但是名聲卻比官位更加重要,甚至可以說名聲比他的命都重要。
如此斯文掃地,名譽皆無的手段,當真是掐住了他的七寸,讓他有力無處使,他就好像深陷泥沼之中,掙扎沒有用,不掙扎就是等死。
這已經不是他能解決的事了,左銘想到了肅親王府,他打算去求一求肅親王世子,若是世子出手,這事怕還有緩和的余地。
左銘不敢再坐自家的馬車,不僅僅是因為那日被打留下心理陰影的緣故,更重要的是左家現在在京城里實在太過敏感,他坐著自家馬車招搖過市去肅親王府,也不知道會再引起何種流言。
左銘讓人在外面找了一輛灰撲撲的普通馬車,他又穿了一身不起眼的舊布衣,這才要從后門坐著馬車離開。
看著那馬車,左銘心中無限凄涼,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落到如此境地,如過街老鼠一樣人人喊打,甚至于連出自家的門都要偷偷摸摸的。
“爹、、”
左銘正在出神,忽然他身后傳來了一聲輕喚,左銘回頭,卻見左弘文就站在他的身后。
“文兒啊!”左銘嘆了一口氣道。
左弘文滿臉悲戚,左銘剛才落寞的神情全都落在他的眼中,僅僅數日時間,自己的父親就好像老了十幾歲,原本只是鬢間略有白發,可是現在卻是滿頭銀絲了。
“爹,您要出去嗎?”左弘文問道。
“啊、、是,去趟肅親王府,想去拜見世子一面。”左銘想對兒子笑一笑,但最后嘴角卻只有苦澀。
自從他被降職之后,肅親王世子對他的態度就很疏遠了,他本想借著打壓王杰的機會,讓自己能在仕林中名聲重現,卻沒想到王杰沒什么事,他的名聲卻是掃地了。
若是以往,肅親王一派多多少少都會幫襯他一些的,但是他在家養病這些天,肅親王世子卻是對他不聞不問,可想而知,他已經是一枚棄子了。
此次前去不過是想最后努力一下,看在他鞍前馬后這些年的份上,肅親王世子不該如此薄涼。
“可能此行也不過空忙罷了,世子若真想幫,早就出手相助了,也不會等到如今!”左銘又嘆了口氣說道。
“爹,我與您一同前往吧!我與世子見過幾回,他對我也曾有贊言,我求一求他,許是他心一軟,就出手解了困局也不一定!”左弘文壓下鼻頭酸澀,聲音有些哽咽的說。
左銘又是長嘆一聲,雖然他覺得兒子的想法實在單純,但畢竟是一片孝心,他也不忍拂了。
“好吧!”左銘點了點頭,隨后上了馬車。
馬車穿過后門的胡同吱吱呀呀的朝著肅親王府而去,一路上父子兩人都沒說話,車外的喧鬧仿佛是另外一個世界,不會讓人愉悅,只會令人更加的窒息。
左銘到了肅親王府,守門的人見到左銘并沒有驚訝,更沒有以往的熱情,門房只是不耐煩的告訴左銘“世子爺不見客,請左大人先回去吧!”
怕不是不見客,而是不想見自己吧!
左弘文臉上帶出了怒意,但左銘卻是面色未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