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克爽聽了這話,卻并沒有扭頭就走。而且聽說阿珂的師父在車上,鄭克爽下馬來到車前。他恭恭敬敬的整好衣衫,拱手說道:“晚輩鄭克爽,拜見前輩。”
白衣尼讓韋小寶拉開了車簾,上下打量了鄭克爽一眼,點了點頭。說道:“這位公子,可是認得阿珂?”
鄭克爽肅立道:“去年中秋,晚輩與陳姑娘,還有她的師姐有過一面之緣。有道是相逢便是緣分,聽聞有追兵正在與前輩為難,晚輩不才,愿意與前輩一同退敵。”
陳柯聽了,心里一時大為感動。自己現在弄成了這副德性,鄭克爽居然還是愿意幫忙出手,可見這人是相當有義氣的。
因說道:“鄭公子肯幫忙,我們感激不盡。只是那些喇嘛武功實在高強,公子又是萬金之區,唯恐有失。”
鄭克爽笑道:“陳姑娘放心,我帶的這些手下,個個都是高手!量他區區幾個喇嘛,隨意都能打發了。”
陳柯現在眼界漸高,對鄭克爽的話卻是老大不信。他手下的這些伴當,也就和茅十八,吳大朋那樣的綠林好漢差不多。行走江湖是可以,但對付密宗的喇麻就是個笑話了。
而鄭克爽本人,內息似乎很充沛,飽滿。明顯身為鄭氏公子,從小養尊處優,用過不少靈丹妙藥,功力不弱。
但他的身體卻明顯欠缺一絲通透的意境,吐納并不深遠,連內外兼通的層次都沒有達到。
這就連茅十八都比不上了,最多強過張,趙那樣的滿洲布庫。陳柯如果和鄭克爽動手,三招兩式就能放倒他。
但陳柯不能在這里駁了老朋友的面子。而且他的尼姑師父,似乎對鄭克爽的話有些動心。
白衣尼的確有些動心。起先要扮成村婦,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原本只有兩個小孩知道倒也罷了,如今來了這么多人,再這么做當真是不成體統。
眼看這位年輕公子氣宇軒昂,白衣尼倒是想考一考他的師承:“敢問公子來歷,師承何派?”
鄭克爽聽了,依然肅立拱手,但臉孔上隱約露出了眉飛色舞的表情:“晚輩姓鄭,名叫鄭克爽,乃是臺塆延平郡王第二公子。”
白衣尼很是滿意:“原來是忠良之后。”
鄭克爽一愣。他滿以為自己自報家門,會讓這位前輩刮目相看。不想這白衣尼姑只是淡然的說了一句“原來是忠良之后”,不免大為失望。
這讓鄭克爽的語調都低了一截:“晚輩一共跟隨三位師父學過武功……”
陳柯頓時大急:你不吹幾句會死啊!
深怕他說出施瑯的名字來,連忙打斷了他道:“鄭公子,時間緊迫,說最厲害的那個就行了!”
鄭克爽又是一愣,旋即點頭道:“是,言之有理。在下近十年來,一直隨馮師父修習武功。馮師父乃是昆侖派第一高手,貫用劍尖點人死穴!但是恩師的氣功已經修煉到由利反鈍的上乘境界,殺人之后皮膚絕不見血,因此江湖上有個綽號,叫做‘一劍無血’。”
白衣尼略一思索,問道:“尊師今年高壽?”
鄭克爽謙虛道:“不敢。今年冬,將為恩師辦五十壽筵。”
白衣尼聽了,很是滿意:“才五十歲,就將武功練到如此境界,卻也難得了。”
陳柯這才明白,自己的尼姑師父根本沒有指望鄭克爽和他身邊的這些伴當,而是要借他身后的高手退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