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之信背著手說道:“施總督!沒有想到在下微服出府,居然也能夠被你盯上。此次總督將在下押解上京,面見皇帝,怕是少不了又官升三級了。”
施瑯卻只是笑了笑,之后對天拱了拱手,說道:“圣天子垂拱而治,老臣只是清查所治之安,擒拿反賊而已。份內之事,升官就不指望了,只要能夠不起戰事,百姓安居樂業,你們罵我走狗也好,罵我漢奸也罷,施某人不在乎。反正我遷界禁海的時候,連祖墳都讓人給刨了!”
尚之信說道:“好,施督師也是耿直之人,心系百姓,你自有你的一套學問,在下也不同你爭辯。只是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在下與父王反目,執意返清,這不關我父王的事情,你不要找他的麻煩。再者,在下身邊的這些朋友,原本也都是良民,是受了蠱惑才跟隨在下的。”
施瑯聽了,卻是又望了陳柯他們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道:“是嗎?”
尚之信說道:“當然!請督師放了這些人,他們是被小王煽動,錯全在尚某一人。”
施瑯卻是哈哈大笑。說道:“施某雖然老了,但也沒有老到糊涂。剛才馮錫范已經說得很明白了,這位是青藏桑潔**師,這位是準葛爾王子葛爾丹殿下,這位是偽明余孽沐王府的后人!這些人雖然未必就是反賊,但將他們與尚貝勒一起送往京師,交給皇上發落,皇上自然會有一個定奪。施某可不敢在此判你們的罪。”
說著,施瑯回頭叫道:“來人!準備四頂轎子,請尚貝勒,大護法,王子殿下,沐小公爺上轎。其余人等,押進囚車,趕赴京城!”
“是!”
葛爾丹忍不住叫了一句:“慢著!”
施瑯說道:“王子殿下,還有什么事嗎?”
葛爾丹說道:“姚督師,這位藍琪兒格格,是我在中原認識的,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這位陳姑娘乃是她的師妹。她們都是女流之輩,根本不知道我們男人出門要干什么,有道是禍不及妻兒,還請督師赦了他們!”
桑潔也說道:“是啊督師,哪怕當年明史一案,也留下了莊家一屋子的寡婦。督師既然口口聲聲是為了百姓,難道會比吳之榮之流還要忠于滿清朝庭嗎?”
施瑯聽了這話,不由得愣了一下。
這時李西華卻叫了起來:“放不得,放不得!施瑯,這個阿珂,乃是逆賊李自成和陳圓圓所生的濺種,天下英雄人人得而誅之!哪怕這里所有人都能放,唯獨她不能放!”
李西華此言一出,頓時語驚四下,就是陳柯也是一臉的茫然:“什么?我爹什么時候又換成李自成了?”
葛爾丹聽了李西華這話,不由得大怒:“你太不要臉了!”
桑潔也說道:“你口口聲聲要鋤殲懲惡,勾結沐王府一而再,再而三的襲殺我們。原來只是為一己私仇?就算阿珂姑娘是李自成的女兒,你和她又有什么深仇大恨!”
李西華只是冷笑,說道:“攘外必先安內!要成大義,就不能拘小節。更何況這種逆賊,豈能留下?李自成當年害我爹娘,我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滿門殺盡,方解我心頭之恨!”
眼看施瑯要放陳柯這個女眷,李西華自己卻性命不保,報仇無望,他終于失去了冷靜。翩翩書生的風度已經蕩然無存。
施瑯一擺手,猛然喝道:“都不要吵了!”眾人隨之都安靜了下來。
施瑯說道:“我施某人忠心于朝庭,拿的是叛黨,但不是吳之榮這樣攀污無度的小人。尚貝勒,葛爾丹王子,桑潔大護法,還有沐小公爺!你們見了皇上,只要幡然悔悟歸順朝庭,皇上必然不會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