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小寶這才恢復了幾分神智,和眾人緩緩回到了陳柯的身邊。
陳柯斜靠在雙兒的懷里,一時間還不能相信發生的事情。
“怎么會這樣,鄭公子竟然要殺我?他對我還有授業之恩,這樣的交情!……我陳柯向來遇事躲事,能慫就慫,今天怎么就不站遠點?偏要出這個頭……”
感覺喉嚨越來越堵,陳柯猛然咳嗽了幾下,心口被扯得鉆入骨髓般的疼。好在疼痛的感覺很快就消失了,只感覺血不要錢的從口中涌了出來。
“師姐!”韋小寶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
“陳姑娘……”
陳近南也在陳柯的身邊半跪了下來,一時間還沒有回過心神:“陳姑娘,你可是代我陳永華擋了這一劍啊!”
陳柯嘆了口氣,積攢了一下力氣,終于鼓起勇氣說出了自己的真心話。
“江湖上的人都說我是漢殲的后人,說我卑躬屈膝奴性重……我認了,但我做的一切當真是想返清。至少我要保住臺灣……這是我大漢最后一方國土了……”
陳柯說著,感覺自己當真是越來越沒有力氣,連呼吸都困難。他現在連疼痛的都開始遺忘了,有一種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只好好躺下睡一覺的意愿。
“真是可惜,我還準備起兵返清,給世人一個交代的……我當真是想造返啊,光復我大漢河山!……如今大業已經略俱雛形,可惜我看不到了……”
雖然陳柯有些不甘心,有些遺憾,但至少陳近南留下來了,三藩和西藏,準葛爾也聯合起來了,清庭并沒有來得及撤藩。恐怕康熙來得及撤藩后,羅剎國已經進兵東北。
歷史的琴弦,只用撥動一點,就有可能改變許多事情。哪怕返清沒有成功,臺灣也是有可能保下來的。
“可惜,沒能和阿琪師姐道個別……”
陳柯緩緩閉上了眼睛,終于把這些事情完全拋諸到了腦后。陳柯只是一個老實人,他的能力只限于過自己的日子,返清這樣的大業對他來說,過于沉重了一點。
“師姐!”
韋小寶大喊了一聲,但陳柯卻沒有再回答他。陳近南長吁了一口氣,伸手按了一下陳柯的脈腕,只說道:“小寶,你答應我,不可以殺鄭二公子。”
韋小寶愣了一下。因為陳近南這樣剛正不阿的人,居然也會說這種屁話!
陳近南說“你不可以殺鄭克爽”。但是他并沒說不許別人去殺,更沒有說要保護他!陳近南也想保住臺灣,但延平王的繼承人并非只有鄭克爽一個人而已。
而且陳近南更清楚,剛才如果沒有陳柯替他擋這一劍,死的就是他自己了。
猛然間,他一把扶起了陳柯,伸手成爪,死死的扣住了陳柯的胸口。另一只手從他背后掐住長劍,猛然一扯!這一劍拔出,陳柯的傷口卻沒有血再流出來。
“師姐死了!嗚嗚嗚……”
韋小寶哭得像個小孩子。他似乎頭一次感覺到,男女之間除了情愛,也能有兄弟一樣的情義。
陳近南卻說道:“放心,陳姑娘丹田內有一種奇藥,居然保住了一絲氣息!她沒有再失血,是因為我用凝血神爪封住了她的心脈。她能不能醒過來,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說著,陳近南抱著陳柯站了起來。
“小寶,在山洞里撅一個土坑。雙兒,你把陳姑娘衣服除去,用濕土埋于坑中,只留口鼻呼吸。這凝血神爪,望今日能夠真正施展于正道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