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初很快帶了兩個人回來,竟是夜挽歌與蘇卿。
錦月迎了二人落座,又去拿了兩副碗筷,一邊倒酒一邊問:“挽歌,今日可是皇宮的新春宴,你怎么來了?”
夜挽歌身為北辰公主,像新春宴這樣重大的宴會,理應在場才是。
夜挽歌朝她眨了眨眼睛:“自然是偷偷溜出來的,待會就得回去。蘭澤王說你在這里,特地請我們來。”
樓御辰端著酒杯,淺淺抿了一口,唇角微彎。
他對錦月傳音道:“夜挽歌是你最好的朋友,我想著新年應該熱鬧一些,便將他們請來了。”
錦月心中微暖。
樓御辰做事總是很周到,也很照顧她的心情。
蘇卿正安安靜靜地給夜挽歌夾菜,錦月見了,便打趣道:“蘇卿,何時把我們挽歌娶回去?”
蘇卿夾菜的手一頓,白皙的面上染了一層薄紅,看了表面似是專心吃菜,實則眼神飄忽的夜挽歌一眼,才笑著說:“今夜在宴會上,陛下已和我母親商量好了,明年新春便舉行婚禮。”
錦月促狹地笑:“那很好,到時我給你們送一份大禮。”
樓御辰也溫聲道:“恭喜。”
夜挽歌臉一紅,岔開話題,“不說這個。新春過后我們便要啟程前往鏡花水月,錦月可要同我們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錦月點頭:“自然是一起的。”
又問錦初:“你去么?”
雖說錦初的實力已經很強,不用再去鏡花水月,但每日呆在蘭澤王府,只怕她一時無法忘記心中的恨,不如出去走走。
錦初自然知道錦月的用意,但她還是搖了搖頭,故作輕松道:“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便先不去了。”
錦月還想再勸,便聽得樓御辰道:“阿初確實還有其他事情要做,我會保護好她。”
錦月只好不再開口。
幾人又說了些從前的趣事,夜挽歌喝多了酒,便靠在蘇卿懷里,說她從各處聽來的八卦。
錦初一直饒有興致地聽著,后來便開始講自己看的話本,引得幾人直笑。
府外風雪寂寥,府內卻一片融融暖意,笑聲隨著緋色花瓣落了一地。
此時他們尚且不知,這樣歲月靜好的新春,來年,不會再有。
——
無極深淵。
朝暮站在黑袍人身邊,同他一起看光幕里熱鬧的蘭澤王府,小心翼翼地去觀察他的表情,卻只看到他嘴角一抹極為陰冷的弧度。
她微微抿唇,道:“大人,今日魔界會很熱鬧,可要去看看?”
黑袍人沒答她,指尖輕輕捻著一朵黑色蓮花,只盯著光幕看,黑眸里一片冷寂。
過了許久,朝暮才鼓起勇氣,繼續說:“可要我去買些酒與吃食來?”
黑色蓮花在他指尖化為灰燼,悠悠落地,風一吹,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忽然說了句:“她看起來很開心。”
朝暮一愣,繼而低聲道:“大人,今日是除夕,所有人都會很開心。”
話一出口,她便驚覺失言,果然聽見他冷冷地說:“是嗎?可本尊不開心。”
又轉過頭來問她:“你開心么?”
朝暮看著他不帶絲毫感情的眼,頓了一下,才道:“大人若想讓朝暮開心,朝暮便開心,大人若不想,朝暮便不開心。”
他聽出她話語里的討好,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盯了一會,忽然一笑,意味不明地說:“朝暮,我可是會拉人下地獄的。”
朝暮臉色一白,片刻后,她才似是妥協一般,無力地扯了扯嘴角。
“朝暮甘愿下地獄。”
他瞇了瞇眼,嫌惡地松開手,又轉身去看光幕。
“朝暮,收起你那些齷齪的心思,不然,我只好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