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翊已在忘歸城門口等了兩日,自從收到師尊的信,他便放下手上的事物,以最快的速度趕來了這里。
但錦初殿下的速度顯然比他想的還要慢些。
那日他來了這里,便在魚嘴里投了靈石,大門打開,那兩只蠢兔子拿著袋子走出來,見他,本是想跑,卻被他截住了。
他在這里等了多久,這扇門就開了多久。
兩只蠢兔子每日都用哀怨的目光看著他,但他全當看不見。
今日,弦翊照例倚在門上,懶洋洋地掀起眼簾朝四周看,然后看到一道藍色的身影正往這邊飛過來。
他一下子便來了精神,站直了身子,那道身影也落在門前,正是錦初。
弦翊便向她點頭:“錦初殿下,師尊托我來照看你。”
錦初是認識弦翊的,從前弦翊總跟在錦月身后,像條小尾巴,甩都甩不掉。
當下便露出一個笑:“小弦翊,許久未見,出落得愈發俊朗了。”
“殿下依然絕世無雙。”弦翊沒有半分心里負擔地將錦初的稱贊接了,又道:“殿下來此,想必是來找花云裳。”
“小弦翊真是一如既往地聰明。”錦初拍了拍弦翊的肩,忽略兩只兔子怪異的眼神,向前走了一步,又轉頭來問弦翊:“花云裳可是在這座城內?”
“嗯,我帶殿下去找她。”
弦翊雖不想見花云裳,但師尊交代的事,說什么也得完成,便領著錦初進了城,又去了明心照火樓。
花云裳見到錦初時,臉色便差了幾分,說話也毫不客氣:“我當是誰能讓弦翊親自送來,原是瓏玉帝姬,前不久霽澤才來過,兩位帝姬這是變著法子來惡心我呢?”
錦初只淡淡看了她一眼,不緊不慢地開口:“冤有頭債有主,你何必將愁怨都算在我與阿姐頭上。別忘了,當初若不是我阿姐,你們天淵族,可就滅族了。”
花云裳氣笑了:“滅族也是拜兩位帝姬所賜。”
錦初不欲與她爭執,便忍了氣,道:“是非曲直自在人心,我不與你爭,今日來找你,是有要事。”
花云裳慵懶地往椅背上靠了靠,慢條斯理地剝了一個橘子,拿了一瓣放進嘴里吃了,才道:“何事?”
錦初正色看她:“我想入淵火之境。”
——
轉眼間便到了水鏡試煉結束的日子。
寂靜空曠的大殿內,白堇垂首立著,等了半天沒見上首的人有所反應,便喚了一聲:“師父?”
蔚輕舟這才回過神來,甚是煩躁地擺了擺手。
“今日的試煉結果仍由你來宣布,為師累了,退下吧。”
白堇早已習慣了自己師父這隨心所欲的性子,也沒多想,只施了個禮,應了聲好,便退下了。
白堇走后,蔚輕舟這才將目光落在季逢秋送來的留影鏡上,越看越生氣,抄起鏡子便往地上砸去。
偏偏這留影鏡甚為堅韌,竟是半分裂痕都沒有。
蔚輕舟更氣了。
那日他穿了女兒裝繞著鏡塵殿跑圈,因是以袖掩面,那些弟子都沒認出是他。
待他一走,流言便傳開了。
起先還只是說一女子似是發了瘋,繞著鏡塵殿跑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