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上的防護結界已自動消失,蔚輕舟怔了一下,才開口宣布:“君錦月勝。”
整個凌云臺安靜了一瞬,緊接著便爆發出陣陣議論聲。
夜挽歌緊捏著桌角的手不自覺放松下來,無知無覺地坐了回去,眨了眨眼。
好半響,她才如夢初醒般,露出一個微笑。
“看來我得更加努力才行。”
看臺西南角,一個相貌平平,卻穿一襲繡花錦衣的男子,轉了轉手指上的玉扳指,眼里流露出些許興味。
“驚鴻啊,有意思。”
擂臺之上,錦月將驚鴻收回,不顧墨驚舞慘白的臉色,往前走了幾步,附在她耳邊,輕輕地說:“你輸了,任我處置。”
輕柔緩慢的語調,恍若隨風悠然而落的花,聽在墨驚舞的耳中,卻更像傳說中奔涌不息的忘川之水。
只有她看見發生了什么。
漫天的風刃里,這個世人眼中癡傻之癥剛剛痊愈的君家大小姐,抱著那把由劍化成的琴,輕輕彈了一下。
下一瞬,她辛苦抓來的七階斑斕蝶,毫無預兆地碎開。
溫熱的鮮血濺了墨驚舞一頭一臉,還未等她從突如其來的驚變里回過神來,帶著寒氣的長劍便指向了她。
墨驚舞后退兩步,死死地咬著唇,直至錦月走到擂臺邊緣,才大聲問:“你為何不殺我?”
眾目睽睽之下,錦月自然不可能殺她,便淡淡道:“比試而已,點到為止。”
說罷,便徑自走下了擂臺,尋了夜挽歌幾人,一同去了月華殿執法堂。
昨日夜里,有執法堂弟子來告知他們,夜挽歌被綁架一事有了些眉目。
到了門口,報了姓名,便有弟子領著他們到正殿。
殿中出奇地安靜,星漓坐在上首,一只手支著下巴,低眉垂目,把玩著一塊雕花令牌。
鶴微瀾端坐在他的下首,正神色冷峻地與身旁站著的池霏交代著什么,后者則不時點頭,末了,對他行了個禮,退出了大殿。
季逢秋與廖深逐也坐在一旁,桌上擺了一盤棋,兩人各執棋子,正在對弈。
剩下的,便是執法堂的弟子,皆筆直站于兩旁,不敢亂動一下。
尊主與三大殿主一同審一件案子,這可是好幾百年前的事了。
錦月走進殿內,剛要施禮,便聽得星漓懶懶地道:“免了,微瀾,開始吧。”
鶴微瀾眉頭微皺,終是沒多說什么,走到大殿中央,一板一眼道:“將墨驚弦帶上來。”
話音剛落,池霏便帶著一名華服青年走進殿中,朝鶴微瀾一拜。
“墨驚弦帶到。”
墨驚弦也端端正正一拜:“弟子墨驚弦,拜見尊上及各位殿主。”
鶴微瀾又轉頭看錦月,問:“你可是在劍蕩平川崖壁的山洞里救的夜挽歌?”
錦月點頭,“是。”
鶴微瀾拿出一塊令牌,舉到墨驚弦眼前,“你可認得這個?”
令牌為墨黑色的,其上正中央刻了一個墨字,右下角有一個小字,羽。
正是墨家嫡系弟子的令牌。
墨驚弦瞳孔微縮,又很快恢復平靜,點了下頭。
“確實是弟子的。”
“這塊令牌乃執法堂弟子在山洞里尋得,”鶴微瀾一雙烏黑的眼凌厲地看著墨驚弦,“你可有什么想解釋的?”
“確實是弟子綁架了夜挽歌。”墨驚弦甚是平靜,“不過當時,弟子并未帶令牌前去,恐是有人故意盜了令牌,再丟于洞中。”
“你說是么,君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