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羅莎又沉默了起來。
她是個不太喜歡向人述說過往,或是剖析內心的人。
哪怕現在有酒精的作祟,也依然很難撬開她的這張嘴。
顧南風目光溫柔地看著她,等著她說下去,并不催促。
于是,羅莎一直沉默了好一會,才終于再次開口。
“我之前發生過一些事情,讓我不那么喜歡跟別人接觸,算是一種心理障礙吧。”
顧南風真是難得從她嘴里聽到一些她的過往,輕聲問道:“那后來呢,像這樣,你會反感嗎?”
他說著,又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羅莎搖了一下頭,“后來就有了一些應激反應,不能看到有些事,否則就會嘔吐不止。原本我以為已經好了,不過后來發現并沒有,可能是一直壓在心里吧。”
顧南風忽然想起來,顧輕堯跟他說過,羅莎那天看到酒店的監控視頻后吐得厲害的事。
所以,她跟顧輕堯說,她懷了他的孩子,不是隨口胡扯,只是不想跟人解釋她會吐的原因。
顧南風:“就像你看到酒店的監控視頻?”
羅莎點了一下頭,“差不多吧,但也不僅僅是那樣,還有其他的事情,也會有一點影響。”
顧南風靠在酒店寬大的床頭上,身上蓋了一床厚度適中的被子。
不知是因為夜里冷的原因,還是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回憶,顧南風感覺到羅莎的身上泛起了一層涼意。
于是,他伸手拉了拉被子,將她裹進懷里。
低聲問:“那后來呢,你說以為自己好了,是怎么好的?”
羅莎原本喝了酒,讓她身上的血液循環加速,毛孔大張,這會忽然冷靜下來,便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她將自己向被子里縮了一點,說道:“后來接受過一段時間的心理治療,有很長時間沒有應激反應了。”
顧南風聽到這里,忽然皺了一下眉,說道:“可我記得,你初見我時,似乎對我就不那么排斥。”
這是實話,羅莎第一次以林安的身份跟顧南風見面時,對他確實沒有什么排斥的反應,并且,她還主動調戲了人家。
后來在羅氏珠寶的店里,顧南風壓在她后背,她也沒有惡心的反應。
以及顧南風為了她連夜趕回淮城,在他的公寓里第一次親吻她的時候,她當時除了心跳加快,好像也沒有其他什么不良的反應。
于是羅莎點了點頭,“嗯,是的,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從始至終,我對你好像都不排斥。”
顧南風聞言,忍不住笑了一下,又將人往懷里擁了擁,他本就身強體壯,雖然之前受了傷,但是經過這半年的休養,也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所以,身體很容易就暖和起來。
羅莎靠在他懷里,也不知是因為醉酒的原因,還是被他身上的熱氣烘的,竟然犯起困來。
她忍不住打了個哈氣。
“困了?”顧南風垂眼看她,問。
羅莎還沒來得及回答,緊接著又打了個哈氣。
就在這時,突然聽到一陣手機鈴聲伴著震動從被子下傳來。
顧南風伸手一摸,摸出羅莎的手機,一看是秦月的電話。
他將手機遞到羅莎面前,正要讓她接聽,發現那人已經靠在他懷里,閉上了眼睛。
顧南風沒辦法,只好自己接了起來。
“喂?”
他將聲音特意壓低了一些,聽起來極具磁性。
秦月原本接到羅莎的電話,沒頭沒尾地聽她說了兩句,掛了電話后思來想去,終究還是不放心,這才把電話又打了回來。
沒想到,接電話的人竟然換了。
她先是愣了一下,這才清了清嗓子,開口,“喂,顧,顧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