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宏對這種感情沒什么感觸,他當年和亡妻結婚就不是因為感情,幾十年夫妻更談不上什么感情。
這些年他女人不少,但是所謂的感情卻幾乎沒有。
他有錢有勢,又一把年紀,那些女人不過是看上他的錢,而他也只是圖她們年輕的身體,各取所需。
對什么情啊愛啊,方正宏從來不覺得這是人生的必須品,等你有錢了,什么樣的女人得不到,什么樣的愛情買不來?
這就是現實。
他只相信現實。
而他現在想讓陸銘走的,也就是他當年所走的路。
只要陸銘和阮心云結婚,并順利繼承方宏集團,那么以后不管他是想和秦月在一起,還是想和其他什么女人在一起,他都無所謂。
但現在,他必須和阮心云結婚。
因為方宏集團是他這些年費盡心血,一點一點建立起來的,他不想自己的基業落在別人手上——當然,陸銘不算別人,陸銘身上流著他的血,是他現存的唯一血脈。
陸銘也沒指望他能理解,這些天他大致了解了她媽跟方正宏當年的事情,他知道,自己從來不是什么愛情的結晶。
他不過只是一個男人的風流債,和一個女人貪慕虛榮的遺留物。
陸銘甚至相信,如果他媽當年不是和秦明偉再婚,而是和別的沒有什么經濟實力的男人再婚,那么他這些年肯定也不會好過。
在這一點上,陸銘的心里一直是感激秦明偉的,哪怕秦明偉對他的秦月的事情,一直心存芥蒂,他也能理解一個父親的良苦用心。
父子倆話不投機半句多,方正宏也不想再聽陸銘那推心置腹的廢話。
他直接下了最后的通牒:“半個月后,我將為你和心云舉辦一場訂婚宴,順利帶你結識一下商場上的一些重要人物,也算為方宏集團進軍淮城做準備。”
他抬頭看了眼陸銘,“我給你半個月的時間考慮,是選擇那個女人,還是選擇這龐大的基業,就看你自己的。”
陸銘垂眼,與他這位才認識幾天的父親對視。
老頭子本就單薄的嘴唇早就干癟成了一道鋒利的直線,抿出了這幾十年的固執和不通情達理。
他和這個親生兒子對視片刻,心里毫無愧疚。
“不用半個月,我現在就告訴你我的選擇。”
陸銘說完,就轉身離開了房間。
剛出房口,就見阮心云正站在樓梯口,一見他出來,連忙叫了聲,“陸銘哥,你去哪?”
陸銘沒有理她,拿著手里的車鑰匙就下了樓,到了門外,直接上了自己的車——方正宏有送他一輛車,和他那一輛是一個牌子的,但陸銘從來沒有開過。
他不要他那可悲的財產,他想要多少,可以靠自己的能力得來。
如果要他放棄秦月,他要他那些財產還有什么用?
這幾日,如果不是方正宏和他媽一起拿秦時的事威脅他,他不會離開。
“陸銘哥,”阮心云跟著追出來,試圖攔在他的車前面,“這么晚了,你要去哪?”
“讓開。”陸銘不想理她,只冷冷地說了聲。
“我不讓,”阮心云一步不讓,雙手按在他的車前蓋上,“你告訴我你要去哪?你是不是要去找她?”
陸銘實在不知道,這么一個只和他認識不過短短兩三天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好和他糾纏的?
如果他身上沒有流著方正宏的血,如果沒有那龐大的資產等著他繼承,她還會多看他一眼嗎?
陸銘這些年寄人籬下,實在太懂得自己有幾斤幾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