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她沒這造化了。”陸白從始至終低著頭,看著他手里的報紙,當然現在還叫錦衣衛邸報又名明正邸抄——托明正司的名字起的。
陸白讓手下的書吏七天出一期,出好后風雨無阻的送到他手上,等他看過后再送往各個錦衣衛衛所。
起初,這些邸報的命運同尋常邸報的命運差不多,停在了衛所千戶、百戶的案頭,然后就沒有下文了。但隨著時間推移,人們漸漸發現,南鎮撫司出的邸報不同于尋常邸報。
尋常邸報無非是皇帝諭旨、臣僚奏議和有關政治情報的抄本。沒什么看頭不說,還不好拿出去,萬一上面的政治情報泄露了,還有擔罪名。
而南鎮撫司的邸報卻全是故事,幾乎全部關于案情的,有陳年舊案偵破的經過,亦有神鬼狐之類作案以及普通百姓與之對抗的手法。
牽涉不到機密不說,讀起來還很上頭,讓人自己讀了不說,還喜歡作為談資分享給旁人,于是錦衣衛們漸漸把這些邸報拿回了家,讀給了家人、鄰里,然后又流傳到街面上——這中間當然少不了陸白讓人悄悄的往外散發。
到了現在。邸報都快成茶館說書先生們的話本來源。
陸白估計再繼續出下去,遲早有一天有人會整理成書,書名都想好了,就叫《聊齋志異》和《探案集》。
不過,這是以前的邸報,陸白現在手里的邸報又有不同。
這份報紙里多了一份線索征集。
這案子是陸白找錦衣衛指揮使蕭斬要的,名義上面向所有錦衣衛懸賞一條案子的線索,實則是面向所有百姓的,這懸賞的最后并沒有限定一定是錦衣衛。
陸白在等待有人提供線索。
等次數多了,還可以征集讓蕭斬焦頭爛額的“偽娘淫賊案”,最后轉變為征集案子,然后再轉化——
“外面現在都傳你在糊弄老婦人。”顧清歡臉有憂色,“明知道她撐不過一年,卻與她許下了一年之約,等她死了,你什么都不用做。”
陸白把手里的邸報遞給顧清歡,“我糊弄她有什么好處?”
顧清歡接過,“所以現在都傳你吃飽了撐的拿老婦人耍。”
“這可就冤枉我了。”陸白委屈的看著顧清歡,“你也這么想的?”
“差不多。”顧清歡看著手里的邸報,唇邊含笑,“嬸娘都惦記的人,估計人品也好不到哪里去。”
陸白順勢一躺,躺在她懷里,“明明是你先惦記我的。”
顧清歡略微一窘,沒好氣的白他一眼后,繼續看手里的邸報,“錦衣衛還真舍得,竟然懸賞一百兩銀子。”
這可是小數目。
“什么啊,我逼蕭斬掏的腰包。”陸白說。
他問顧清歡,“這邸報有沒有看出什么?”
顧清歡猶疑,她一直在看陸白十分放在心上的這份邸報,一眼就看出多了一則懸賞,但能讓陸白這么得意賣關子的不同,顧清歡還真沒看出來。
“就是多了這懸賞。”陸白得意的說。
顧清歡一怔,再次低頭看邸報,隱隱約約的有了些頭緒,又不能摸清楚,就像前面有一條河,看不出深淺,只能趟水過河,陸白卻什么都知道。
車很快到了皇宮前。
顧清歡往窗簾外看了一眼,坐車坐轎的官宦很多。
皇上雖然不早朝,但昨晚失了火,百官不管能不到見到皇上的面,總該進宮一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