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明殿的后院里,鐘士季坐在一張挨著石桌的椅子上,抱著琥珀,每隔一會兒就從桌子上拿一片肉脯遞到琥珀的嘴邊,小東西趴在他的大腿上,瞇著眼睛吃到肉脯時,馬上“喵”的叫出一聲,還用腦袋去在鐘士季懷拱來拱去。
不久之后,王離從院門口走了進來,琥珀轉過頭,睜開眼沖他叫了一聲,立刻又把腦袋埋進了鐘士季的懷里。
“師弟可是要出發了?”
鐘士季見他進來,招手讓他入座。
“是的,但我修行的時日尚短,師兄見多識廣,是否知道什么地方煞氣充沛?”
王離坐下之后,說道:“另外臨行前我還有件事想請師兄甄別一下,幫我把把關,這也是我出關之后一直沒下山的原因之一。”
鐘士季微微沉吟,道:“你修的是九轉還丹法,想要凝丹,就最少需要九條上品地煞,否則日后絕無可能上得九天攝取罡氣,不過張師叔為了助你成道,特意傳了你五行化一匱藏,此門道法乃是他獨家秘法,你只需將這門功法修煉小成,再搜集到足夠入品的煞氣,運轉五行之力化作陰陽二氣,就能將那些煞氣融合洗練成上品的陰陽玄煞煉入體內。
不過要做到這一步也不容易,最少九條中品煞氣才能洗練成一條上品煞氣,要按這么算,你起碼要收集八十一條中品煞氣,至于下品煞氣那更要翻好幾倍了,師兄我早年云游四方,尋到的上品煞氣之不是被我用了,就是被對手給搶了,中品煞氣的位置倒是知道不少。”
說完取出一塊玉簡,用神識將幾幅地圖烙印在了玉簡中,隨后轉手遞給了王離。
王離伸手接過,剛要道謝,卻突然一愣,抬頭然朝一邊看去。
鐘士季面露驚訝,道:“師弟怎么了?”
“沒什么。”
王離搖搖頭,道了聲謝,鄭重接過玉簡收好,心中卻是疑惑不已,他剛才似乎感覺到有另一道目光盯著自己。
這種感覺已經很久沒出現過了,最近一次還是在大澤上斬殺吳曼筠一行人的時候,當時他在審問最后一個力士,突然感覺頭頂傳來了窺視的感覺,離開時他用望氣術仔細做了探查了,卻沒有任何發現。
當時因為無法確定是不是有路過的前輩用了高明的隱身術,他只能不動聲色的離開,也沒跟鐘師兄說,他也懷疑是不是自己的感覺有誤,畢竟可此刻是在元都宮鐘師兄的院子里。
“難道是宮中的哪位師兄或者長輩回來了隱身在一旁?”
王離不禁作出猜測,目光看向鐘師兄,卻見他正一臉疑惑的盯著自己,不由神情一正,端坐起來,道:“不瞞師兄,其實師弟已經知曉了一處地煞所在。”
“哦?”
鐘士季聞言一臉詫異,隨后大有深意的看著他,說道:“難不成師弟在我去乾明宮喝酒的時候又遇到了什么好事?”
王離不由失笑,他從鐘師兄的眼神看的出來他在想什么,搖頭道:“是好事,但不是師兄你想的那樣。”
說完,掐了個法決,一道烏光自他額頭正中飛出,落在身前化成了一顆幻彩琉璃的珠子。
此珠有龍眼大小,仔細一看,珠子內部還有一條頭發粗細的黑線在游走不停。
鐘士季“咦”了一聲,探手一招,將珠子攝入手中,觀看之后,露出有趣之色,笑道:“師弟竟然用造化元符將一只魔蟲煉成了法寶。”
“此珠不過只有一重禁制而已,哪稱得上什么法寶。”
王離笑了笑說道:“這魔蟲原本是一只幻魔,我在陰神出游時它不識好歹想要害我,于是就將其騙入肉身,結果它好死不死的先撞上了那只火鴉,當場就被滅了大半元氣,之后我想到了紫云師叔將別人元神煉成法寶的例子,想拿它試試手,沒想到真的煉出了一顆珠子來。”
“一重禁制也是法寶啊,而且此寶由魔蟲祭煉二來,相當于在成形初始就誕生了器靈,日后又不是不能提升品階。”
鐘士季將珠子托在掌心,說道:“以前我因為眼饞紫云師叔的照神寶鑒,曾經多次想要捕捉敵手的元神來煉寶,但那些家伙總能在最后關頭自爆元神,后面又用一些修士的陰神練手,但沒有一次成功,這只魔蟲竟然能煉成法寶,你快跟我說說祭煉的過程。”
王離點點頭,道:“我已經將祭煉心得刻錄在了玉簡里,等會就交于師兄,現在先請師兄看看這只魔蟲告訴我的一些事。”
說到這里,他對著珠子一點,喝道:“還不出來!”
話音一落,鐘士季掌心的珠子立刻飛起,滴溜溜一轉,往地上一落變成了一個六七歲大小白衣童子。
“幻童拜見主人!拜見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