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承曄送月里朵漢裳、張奎北司衙的商行打壓天衣坊和擷珠館,雖然沒有明確的證據證明是霓裳閣的人在暗中操控,但最終確實促成了霓裳閣的聲名和口碑漸起、招徠到神木將軍府這樣的大人物上門的結果。
同行只要有心,總會從這些事情的前后因果里發現些端倪。
司隸牛若是知道了太多不該知道的,就很危險了,那么今日就不能讓他活著走出門去。
司隸牛并不知道只因這一句話里他賣了個關子,已經給自己招惹到了殺身之禍。
“少東家其實手中很缺銀兩吧?”
司隸牛袖子滑動,在空中掄起一個半圓,“我的人一直關注貴店的動靜,只在十幾日前出過一批貨賣給了都木家的古玉小姐,之后一直再無進賬。”
“甚至幾日前,你們約古玉小姐到店時所準備下的東西,也是那裁縫自己出錢采買的。”
司隸牛忍住笑看向承曄和江四六,滿意地看到他們瞠目結舌的神色,“六百萬兩,如何?”
江四六眉頭皺得更厲害,手臂上的勁兒倒是一股腦松懈下來,這蠢貨,就查到了這些?
“不行不行”,承曄搖搖頭,“我說了,霓裳閣不做這筆生意。”
司隸牛有點惱火,貪心不足蛇吞象啊!
他神色漸冷,“那公子說,報價多少合適?”
“這不是報價不報價的問題”,司隸牛看對面的少年公子似是頗為頭痛,甚至站起來在一旁負手踱起步了。
“都木將軍家的生意,你我都知道其背后的價值有多少。”
結交都木家,又攀上三王子,打入突倫王族貴胄圈子基本已經入了門了,這才是這筆生意的價值。
司隸牛點點頭,這小子果然很懂經商之道啊。
可是,說這些,不還是嫌自己報價低,配不上這筆生意背后的價值?
卻見那華服少年腳步一頓,玉面上一層慍怒:
“這是我自己費盡手段爭取到的機會,你們擷珠館平白得了,我心中不服!”
哈?不是看不上六百萬兩銀子,只是因為這個?司隸牛張大嘴。
他同時有些頭痛,少年人的不服氣,好像不好談價碼買斷吧。
“那公子要待怎樣?”司隸牛攤牌。
“我要做你天地酒坊的生意。”
那少年坦言道,雙目閃閃亮。
從上午得知擷珠館死命截胡了都木家的生意發誓能做出同樣的東西時,承曄就猜到這些人打的什么算盤了。
既然要他放棄好容易到手的打入皇族的機會,他肯定是要換一個對自己更有利的機會,不然憑什么要他放棄?
方才做的那些姿態不過是為了迷惑司隸牛,不然自己的意圖太早表達出來,反而會讓他起疑,不敢應下這樣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