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隸牛挑起車簾看了看,隨即放下車簾出聲:
“暫不回家,先去三王子府上,車停到后巷。”
霓裳閣的那些人在他眼里是可怕,但今晚那少年人所說的話也是真的,既然有了更好的解決辦法,他自然不會因為給出辦法的人太過聰明可怕而拒絕使用這個好辦法。
…………
“那兄長你說,司隸牛會不會聽我的話去找三王子?”
“他自然是會的,他又不傻。”
如意不耐煩地擺擺手,瞪了他一眼。
“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重要的不是他會不會按你說的做,重要的是此后天地酒坊對我們會更加戒備,司隸牛對我們的疑心也更加危險。”
“是啊”,承曄慨嘆,“但是只要我們接近他們朝廷中爭斗的這個漩渦,這樣的疑心和危險就無法避免。”
“兄長,我們是來做諜報的。”
對手的戒備,懷疑以及因此帶來的無窮盡的危險,都是諜報工作無法避免的。
“是嗎?”如意冷笑,“倒是我忘了,我們是做諜報的。”
他一甩廣袖,身形若流云隨風,飄然上了前樓。
江四六他們或者是來做諜報的,他不是,他自己來之前就說得很清楚,是為了護著衛景林身后僅余的這只小猴兒而來的。
如意嘆口氣,這家人怎么回事,一做事就不要命?
抬起細嫩的手掌湊在燈前細看,右手拇指的指甲斜著折斷,很是難看。他又嘆了口氣,細細磨起了指甲。
如果不是因為這檔子事兒,他走遍天下看名山美景,訪高士親美人,是多逍遙愜意的事。
“少不得要拼上命了。”
如意對著眼前的琉璃燈,什么啊,士為知己者死,衛景林的死是為了誰,又不是為了他如意,怎么反過來他如意身為老子的朋友知己,要為了他兒子拼命。
門口一陣響動,哐啷的聲響像是瓷器被重重頓在地上。
“拼什么命?誰要你的命?我毒死殺光他們。”
阿諾高挑壯實的身體在地板上發出咚咚聲,走到如意身前竟將光亮遮住大半。
如意瞇起眼睛看清來人,又噗嗤一笑,“要是到了讓我拼命的地步,我一定讓阿諾將他們毒死個干凈。”
能省力氣的事,自然不要白費力氣去做,他昨夜就后悔出手的時候沒帶阿諾最毒的藥,要是直接將那些人毒死,他就不至于費力氣用折扇殺死第一個人,害得手上使力過重,誤傷了手指甲。
阿諾可可可笑得花枝亂顫,燈下看到如意的斷甲啊地一聲驚叫,“天啊,這么美的指甲壞了,快讓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