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這么勸,好友陸矜北也這么勸。
他們不是不信他有能力倒扳年鵬程,是不信他能活到那個時候。與其余生都在恨意中度過,倒不如過幾天好日子。
陸昱寧更是表示過,只要他愿意,婚約如舊,他們立刻舉行婚禮,然后去國外。
“法國,瑞士,還是美國,日本,你想去哪兒,我都陪著你,四哥,我們不管這些了,好不好?”
每個人對那件事都心知肚明,可全都讓他算了。
二哥一條命,他半條,就這么,算了。
他做不到。
所以搬出來,到夜店去,包了場,那些人喝的每一杯,都是他買下來敬他二哥的。
沒有人懂他。
就更顯得傅嬌嬌這句實話難得。
兩個人因為那一頓火鍋,變得熟絡了些,也會聊些跟他的病有關的話題,他不再是偶爾回來,基本上把這兒當成了申城的落腳點,另一棟常去的別墅倒是不住了。
原本近鄉情怯,不愿來衡山路,現在倒是沒那么多心理負擔了。
“我們打牌吧。”
忽然對著年鶴霄說了一句,看他金絲邊眼睛下面透露出疑惑,傅嬌嬌又說了一句。
“你,我,楚楓和蕭塵,正好四個人,打麻將。”
“蕭塵出去辦事了,楚楓不會。”
傅嬌嬌嘆口氣,窩回沙發里,她算是明白了,老實人內秀,除了愛臉紅,做事倒很靠譜。
楚楓嘛,只會打架,別的一竅不通。
“你要實在覺得沒意思,不如我們......”
“有沒有點競技類的游戲?”本來想說帶她出去包個場看個電影或是話劇,但顯然,這位大小姐對那些藝術氣息十足的東西不感興趣。
“國際象棋?”試探著問了一句,他記得家里有一副,是古董,他二哥收藏的。他們兄弟兩個都喜歡下象棋,也喜歡買,買來當裝飾品放在家里。
不過女孩子,估計會這個的不多。
“行吧,”光腳下地,傅嬌嬌揉了揉脖子,看那個架勢不像是下棋,倒像是打架,“等我出去,一定要去澳門賭一把。”
怎么會有女孩子這么好斗。
兩個人坐在客廳里,象牙色的棋盤,她選了淺色的,他是深色。
“年鶴霄,你聽過棄車保帥么?”
她每次都喊他四少爺,年鶴霄覺得不合適,讓她喊他的名字,她就這樣連名帶姓的叫。
倒是不讓人覺得彼此生疏,反而好像關系很近。
“如果我是被我爸爸關起來的,那咱們就是同病相憐,你和我在父親眼里都是那個車,是需要棄掉的,用來保他們心里更重要的。”
眼看要輸了,她也沒把自己的馬丟掉。
“這么一想就生氣,大不了同歸于盡,也不能先犧牲自己。”
年鶴霄笑了,因為這句話,他有點不想將她的軍。
一時心軟,結果倒被她占了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