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妞抬起頭道:“沒有,則罷了,有就精益求精。我不評論你的,處世態度,你也不應該批評,批評我的人生觀點。”
豆娘子指著趙大妮的腦門跟方正義告狀道:“看,嘴巴還挺刁,還不讓人說呢。”
方正義卻越發對趙娘子的行為感興趣。
寧缺毋濫,這是他看到的趙娘子身上的閃光點。
他忍不住問道:“我們來時想問娘子,那個……”
“怎么,你也結巴?想拜我為師?”趙大妮抬起頭認真的看著方正義。
方正義:“……”
這娘子雖然嘴不好使,但是毒。
他眼睛看一眼外面道:“荷花瘋了,中邪了,荷花娘吃雞毛了,您下午的話得到了驗證,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難道您真的被神人附體,可以未卜先知?”
趙大妞喝口水后道:“這件事啊,那不是瘋了,這世上又哪有什么鬼邪,這叫熱入血室。”
“張仲景在,傷寒雜病論中,寫到。”
她講話實在太費勁了。
傷寒雜病論中寫,婦人中風,發熱惡寒,經水適來,晝則明了暮則譫語。
“反正,這是病,吃藥就,能好,不是中邪!”
她話音落下,屋子里三人再次面面相覷。
豆娘子問方太太:“什么意思?”
方太太不敢確定的看向丈夫。
方正義自然知道傷寒雜病論是什么,是西漢名醫張仲景的著作。
可是就算真正的大夫,看過這本書的人也很少。
據說都失傳了,市面上有的版本是宋刻版,卻也不多。
書籍昂貴,何況是這種稀缺的東西,不是有錢人優勢的人家,根本看不見。
趙娘子不是傻子嗎?
不是山野村婦嗎?
怎么還看過這種醫書?
方正義對趙娘子越發好奇,問道:“您是大夫?跟誰學的醫術?”
趙大妞胸口一震,耳邊回響一個沉著有磁性的中年男人聲音:“這天下有兩種職業必須要有良心才能做好,一個是大夫,一個是老師,你既然選擇要做一個大夫,就要牢記我這句話,患者以性命相托,醫者絕不可為了錢財而做傷天害理的事……”
那男人穿著天藍色的細布道袍,人很清瘦,道骨仙風的氣質,她明明已經看清楚了他慈祥的臉,可就是想不起他叫上什么。
“爹?是我爹!”趙大妞陡然間攥緊了拳頭,額頭上青筋暴露,冷汗直流。
方正義知道趙大娘子爹已經死了,看她神色不正常,急忙安慰她:“逝者已逝,活著的人為了愛你的人也要好好的活著,娘子既然家學淵源,想來以后也不會錯的。”
趙大妮覺得這人的話頗有些智慧,好像很熟悉的感覺。
她平復下呼吸問道:“您尊姓大名?干什么的?”
感情都不知道他是誰啊?
這個娘子,可真是夠狂妄的。
方正義拱手道:“鄙人方正義,是這條街的里正,也是今年的舉子。”
門咣當一聲被人踹開,吸引了屋子里所有人的注意力。
荷花娘進來就踹翻了門口的小杌子:“小傻子你給我出來,害的我家荷花人不人鬼不鬼的,你就是個妖怪,看我一把火燒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