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哲見陳九態度緩和了,便將酒放在了旁邊的桌上,打算跟著阿硯一起去看船。
他昨天聽李刺史與郎君說的話,覺得郎君說得對,他們走了,李刺史還要在江州待下去,若是和這些地頭蛇的關系處不好,他以后的日子也不好過:
不就是賠笑臉、說幾句好聽的話嗎?我阿哲也會。
這時一個大漢快步走進來,大聲說到:“死狗奴!不去尋你,你還敢自己送上門來。打傷了我兄弟,兩壇酒就想打發過去,當我們是叫花子嗎?除非你跪下來給我兄弟磕頭認錯,我便饒了你!”
阿哲一聽,臉上的笑容也不用裝了,咬牙問:
“你罵誰是死狗奴?”
“罵的就是你!”陳十七不甘示弱。這是在自己的地盤,對付官人身邊的幾條狗,有什么好考慮的?
劉長史忙上前勸阻:“二當家的,這就是你的不對。昨天是你們當家的調戲官人家眷在先,李刺史從中調和,官人才不拿你們問罪。人家船在你這里修,好心好意來和你們化干戈為玉帛,你怎么顛倒黑白,反倒罵起人來。”
“老二!別搞事。我做主,這事就這么扯平了。”陳九拉住他,喚到:“老五,帶他們去看船。”
殊不知老二鬧這一出,就是不想他們去看船,等他們走后,陪笑道:“兄長,你別拽著我,我沒事,剛才就是嚇唬嚇唬他們,挫挫他們的威風。”
“我跟你說過,別在船上耍花樣,他們的船給我們修過,官人出了事,我們一個也跑不掉!”
“我們包修還要管它一輩子不爛?只要出了潯陽江,跟我們一根毛的關系都沒有。兄長,你也太小心了。”
陳十七甩開陳九的手,轉身走了出去。
再說老五帶著阿硯他們三人上了船,那兩塊新板子已經換好了,他們正用牡蠣殼粉燒成的灰捻縫,最后涂上柏油,就算是修好了。
“我們給你們用的是牡蠣殼粉,若是普通船只,中間填的都是草繩和草繩灰。”老五給他們介紹到。
“對對對,一定要用好的,這船還要跑幾個月呢。”劉長史忙點頭到。
阿硯和劉長史都在看他們捻縫,阿哲背著手在船艙里這里看看、那里瞧瞧,明天交船的時候丁遠他們還要過來檢查。
他看見船艙邊上多了個兩酒桶,便問:“硯兄,我們船上有酒桶嗎?郎君不是說,下面不許放酒,省得船工喝酒誤事嗎?”
阿硯聽他這么一說,也想起來,他們船上只有船廬里放有酒壇,并沒有大桶的酒。他走過去搖了搖,桶里很輕,似乎里面什么也沒有。
“是空的。回去問問丁遠,準備用來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