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抬手將床頭的藥瓶拿了起來,原本跪坐著的身軀卻立了起來,深深望進楚遲的眼眸。
眼角濕潤,眼眸像是被雨水洗過一樣濕漉漉的,令楚遲想起了林間的小鹿。
有一次狩獵的時候,他們在林中獵到一只鹿子,是一只花色十分漂亮的鹿子,而就在眾人興高采烈的時候,突然聽見一旁傳來一陣嗚咽之聲,轉頭看去,就發現一只小鹿瞪著清澈如雨洗的眼睛,哀婉的盯著眾人。
那么美好又殘忍。
楚遲張嘴:“這就是你的目的?”
說話間,他將墨初手中的藥瓶接了過去,伸手一推,墨初整個人便摔在柔軟的床榻之上,素白如瓷的玉足被楚遲握在手中,輕輕捏住。
方才他看得分明,在急速轉圈的時候,那系著銀鈴的足踝便已經腫得像是一個饅頭一樣了。
而現在再看,饅頭已經發脹了,再遲些都可以蒸上了。
楚遲嫌棄的看了眼手中的藥瓶,隨手便擲到地上,又重新從懷中掏出一瓶藥來,覆在墨初的腳腕上。
冰冰涼涼的藥液在觸到紅腫的肌膚瞬間猛地發熱,大手順勢蓋了上去,既有力道的揉搓起來。
墨初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忍不住整個人往后縮了縮,卻被楚遲死死攫住。
“怎么,現在知道痛了?”他涼涼抬眼看了墨初一眼,語氣中夾雜著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醋意。
“殿下生氣了?”動不了,墨初索性就不動了,隨手拉了個枕頭墊在腦袋下面,以一種同樣涼梭梭的目光看著楚遲。
“我生氣什么。”
“自然是……殿下的女人在大庭廣眾之下褪襪跳舞,殿下不樂意了。”
紅唇微微一張,捏著的嗓音輕輕巧巧的從墨初的口中溢了出來,溢了楚遲滿懷的悸動。
楚遲整個人猛地一震,便聽見墨初悶哼一聲,才急忙放松了手上的力道。
“知道疼,就不要隨便撩撥旁人。”
“那可不行。”墨初疼得小臉煞白,可是嘴巴仍是不饒人,“墨初本就是靠撩撥旁人活著的,殿下不能給墨初名分,墨初自然要好好修煉這門技能。”
“墨初。”楚遲沉沉嘆了口氣,“你爹當真沒和你說嗎?”
“說了,我現在已經是殿下的妾室了。”墨初一轱轆坐起來,貼到楚遲的面門處吐氣如蘭,“殿下,初兒說的對嗎?”
溫熱的氣息噴到楚遲的臉上,像是細細密密的雨絲打在他的心頭,他的眼前又出現了那只小鹿。
那么稚嫩又那么純澈,可是最后還是死在了他們的手上,被剝了皮,放了血,做成了美味的炙鹿肉。
不可以!
他突然抬眸,定定的看著墨初,“既然知道,那么便不要隨便受傷,免得讓本王心疼。”
四目相對,墨初分毫不讓,楚遲亦寸步不讓的等著墨初給一個答案。
墨初的手抓著楚遲的前襟,用了很大的勁兒讓自己掛在他的面前,倔強的回瞪著楚遲。
寂靜下,窗外的蟬鳴聲愈發的清晰可聞,楚遲緊緊抿著薄唇,揉捏腳踝的動作卻是絲毫不受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