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們卻沒有考慮到,北遼對于那些北方諸部的態度,北遼一直都沒有將那些北方諸部視為其子民,而是一直視著下等賤民,且又時刻提防,而且,為了防止女直諸部坐大,一直在從中挑撥,讓女直諸部相互攻伐……”
“之前,北遼南征我大宋陜西北路,興大軍而來,之所以要讓那些北方諸部南下作戰,其實就是因為北遼覺得這些部落乃是北遼北方的不安定因素,所以決定將以利誘之,讓他們來到宥州城下送死。”
“可正是因為如此,反倒讓那些女直諸部和那些北方的部落,看到了現如今北遼的虛弱,還有北遼大軍的懦弱與怯戰。”
正是那些女直諸部之中的聰明人,看清了現如今北遼的本質,而且一路行軍,亦看到了中原之地的繁華與富庶,所以這些窮得只剩一條褲衩,可偏偏又有一膀子死力氣的北方部落蠻子們才愿意聯合在一起。
特別是女直新一任女直盟長的長阿疏也是一個野心勃勃之輩,在吞并了女直完顏部之后,威望與實力大漲,開始發起了對遼的作戰。
重要的是,長阿疏的連戰連捷,導致了那些原本還在觀望的女直諸部們紛紛來投,結果就是導致了反抗的勢力越來越大。
可偏偏,遼國卻仍舊沒有太當一回事,仍舊只是按照過去應對國內叛亂的方略去收拾,結果就是,導致了現如今東京道東北部地區,已經完全陷落,而女直諸部,已然完全形成了一個統一戰線。
“在這樣的情況下,若是遼皇耶律洪基能夠下定決心,調遣倍于女直諸部的大軍,步步為營,一步一步的將那些女直諸部逼迫回到白山黑水深處,當可贏下。”
“只是,遼皇的做法卻是,讓各地駐軍調往平叛,如此做法,簡直就是給那些女直諸部當財神……越打,女直諸部的信心越強,實力也會越發的強大……”
聽了王洋的解釋,天子與太皇太后的表情也漸顯凝重起來,王洋的分析顯得有理有據,并且讓人沒辦法反駁。
天子的目光開始變得異常的閃亮,他似乎意識到了,這對于大宋而言十分有利。
“這些日子,朕也收到了兵部和樞密院的奏報,關于北遼東京道的戰亂,一直都在持續,原本朕還以為,這場戰亂不會持續太久,可是聽了王巫山你的分析,似乎這場戰亂,所影響到的,不僅僅只是北遼東京道一地?”
“不錯,依臣之見,只要女直諸部不犯冒進的愚蠢,穩扎穩打,經營好現如今已經吃下去的地盤,那么,再過些時日,不只北遼東京道一道之力無法平定其亂,就算是北遼天子想要興大軍平叛,我大宋,自然也不會坐看……”
“沒錯,若真到了那樣的時候,朕豈會眼睜睜的看著坐視不理。”天子趙煦興奮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道。
看了一眼天子趙煦,太皇太后高滔滔有些無可奈何,天子還是太年輕了,哪怕是經歷了數年的移居養氣,可是在大事之上,卻仍舊有些過于跳脫。
天子趙煦興奮勁過去之后,似乎也意識到了有些不妥,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轉過了頭來看向太皇太后。
“不知皇祖母您覺得王巫山的這番分析可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