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的不少辛秘,他們就算所知不多,但又有誰難保,他們會不會添油加醋,借此為晉身之階?”
聽著那張孝杰不夾雜一絲情緒的分析,蕭慎的臉色越來越白,一副六神無主的模樣。
這個時候,張孝杰突然冒出了一句話來。“老夫與大人相處也有十余載,你我之間的關系,雖然一直對外密而不宣,不過大人你的那些心腹,想來應是有所聽聞。大人你敢確定,大人你昔日之心腹,就不會變成致命的毒蛇?”
“他,他們怎敢如此?!”蕭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雙手緊握成拳,站起了身來,眼珠子連轉數圈,最終,落在了張孝杰的身上,目光意味難明。
看到蕭慎那隱含著絲絲殺意的目光,張孝杰心中暗暗涼笑不已,表面上卻一副渾然不在意的模樣。
“大人,你錯了……他們肯定敢,就算是大人現在就將老夫當場斬殺,將老夫的頭顱獻予陛下。難道陛下會放過一個蓄養自己殺父仇人十數載的別有用心之輩不成?”
“大人,老夫只是在打個比方,不必吃驚,又或者,大人將老夫斬殺之后,悄無聲息的掩蓋了蹤跡,可是大人你可得想好了,大人不管怎么做,陛下若真是看大人你不順眼。
他就算是拿不到這些證據,自然也會有無數謀求晉身之階,又或者是欲置大人你于死地而后快之人站出來,替陛下找到無數適合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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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張孝杰之言,已然是渾身發冷的蕭慎只能頹然地坐倒在榻上,半晌作聲不得。跟前這個討人厭的老匹夫說的沒錯。
自己就算是悄悄的除掉了他,將他埋了又能如何?耶律延禧,向來不喜自己,甚至可以說,自己在過去,可是一直都瞧不太起這位在先帝跟前唯唯諾諾,平日里卻行事荒誕不經的皇太孫。
甚至還跟那皇太孫的走狗蕭奉先發生過沖突,其實也不能算是沖突,以自己當時的權勢和手段,完全就是碾壓,那蕭奉先根本就不敢嘰歪半句。
可是眼下,那蕭奉先借著皇太孫之勢,才入朝堂,就成為了南院樞密副使,直接成為了耶律延禧身邊的大紅人。此獠也是一個窮兇極惡,睚眥必報的小人,而蕭慎對于這種小人的心態最是了解不過,一旦得勢,不把過去的那些恥辱一一找回,怎么詔示他的權威和受天子的寵信?
而自己這位先帝的寵臣,很有可能就會成為最大的那只雞,蕭慎仔細地盤算了良久之后,不由得深深地嘆息了一口氣,顯得有些黯然蕭瑟。
“看起來,蕭某怕是難過如今這一關了……”
“大人,你又錯了……”這個時候,張孝杰那蒼老而又陰森的聲音再一次在蕭慎的耳朵邊響了起來。
“嗯?”蕭慎有些愕然地抬起了頭來看向張孝杰。“先生此言何意。”
“大人之前,已經聽了老夫之勸,這才能夠躲開最開始的厄運,不必像那位北院宣威使一般,根本就沒有任何應對的機會,便被屠盡一府老幼……”
“而今,若是大人信得過老夫,那么老夫敢向大人擔保,大人不但可以安然無恙,甚至說不定,還能夠繼續榮華富貴,恩蔭子孫。”
“先生之言,你莫非是想要讓蕭某背叛大遼,投往他處?”蕭慎總算是省過了神來,霍然站起了身來,死死地瞪著張孝杰,從牙縫里邊生生地擠出了這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