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自家小姐一爪子撓破了天道那個男人用來扮神仙的金光,會不會讓他惱羞成怒?
雖然他眼下看起來似乎并沒有生氣的跡象,但曲復還是不敢掉以輕心。
見貓兒已經重新落回地面,他便忙沖了上去,將貓兒嚴嚴實實的擋在了身后。
“這就是你當年從望天涯帶走的那幅畫?”天道這時才正眼看向曲復,不過僅僅只有那么一眼,他就收回了視線,“沒想到六百年過去,一個畫卷上的人,也能像真正的人一樣活著了。”
他嘲弄的笑了一下,又接著道:“程緲,看來你被困在這里的六百年,也沒閑著啊。他能變成現在這樣,其中少不得你的功勞吧?”
“那么其他人呢?”他轉頭往四下看了看,“都在什么地方,讓他們都出來吧。也好讓我看看,這六百年里,你到底又犯下了什么彌天大錯?”
“彌天大錯?”蹲坐在地上,百無聊賴的拿著自己軟乎乎的肉墊擦臉的貓兒忽地抬起了頭,“這四個字,到底是你說的,還是天道說的?”
“我說的,和天道說的,有什么不同嗎?”
天道似乎很是疑惑,蹙著眉想了半天都沒想明白。
已然重新化作人形的少女嗤笑著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她伸手扯扯曲復,示意他讓到一邊,然后看著仍舊虛浮在半空中的男人冷冷道:“當然有!雖然你自稱天道,但終究不是,不是嗎?”
這話顯然戳到了男人的痛腳。
他沉下臉:“我不是自稱天道,我就是天道!替天行道!”
“好一個替天行道。”程緲笑了笑,“那不知替天行道的你,這次來又是行什么道?”
得她一問,男人這才記起自己此行的目的。
他斂起怒容,重新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無悲無喜的超然模樣,道:“不是說我騙了你嗎?我來就是告訴你,雖然那個叫許絀的小鬼頭在轉讓書上簽了字,但他還沒蓋手印,只有用他的血蓋上手印,這轉讓書才能生效。”
“你之前明明沒這么說過!”
“是嗎?那可能是本座忘了。畢竟本座不像你,六百年來都這么無所事事,人間可還有許多事等著本座去處理。”
他說罷,就又一下消失不見。
被程緲撥到一旁的曲復這時才上前來,站到程緲身邊:“小姐,剛剛那個……”
方才兩人的那席對話,聽得曲復是云里霧里,故而一時之間,他竟然不知那個男人到底是人還是狗修煉成的人,或者說是在人之上,接近于神的存在。
好在程緲聽懂了他的意思,哼聲道:“不過是個自以為是的和尚罷了!窺得幾分天機,就敢大言不慚的說自己是天道。替天行道,呵,還真是敢說,也不怕閃了舌頭!”
少女毫不掩飾自己對男人的鄙夷。
曲復很想問她“既是如此,那六百年前,小姐是怎么被他困在這里的”,想了想,他還是壓下,轉而說起了轉讓書的事。
“這次會不會是他還在騙我們?要用小友的血來……這不是讓我們殺人嗎?”
程緲也在想這個,但她只想了一會兒就丟開了:“那小鬼不是去城里買藥了嗎?等他回來,曲叔你直接開門見山的問問他。他要是自愿,等我們回頭出去了,就幫他把在人界的未了心愿做了。他要是不愿,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