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月不多時就折了回來:“小姐,是公子回來了,好像、好像還受了傷……”
穆大小姐一下子坐了起來:“我過去看看。”
問月知道攔不住鐵了心的穆大小姐,只好動作麻溜的掌了燈,伺候穆大小姐重新穿戴好,然后一起跟著去了前廳。
前廳此時燈火通明。
但并沒有幾個下人在。
穆大小姐走進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上首的穆時遠:“哥!”
“大妹。”穆時遠看著朝自己跑來的女孩子,先是笑了一下,后又板起了臉,“怎么這么晚了還不睡覺?”
“哥哥一直沒回來,心里擔心得睡不著。”她一面說著,一面打量穆時遠。
穆時遠已經重新換了一身玄色的衣裳,穆大小姐看不到他身上的傷。但光是臉上那幾道帶血的傷口,就足以讓穆大小姐撲簌簌的落下淚來。
“哭什么?哥哥沒事。倒是你,我聽俞叔說,你一直在等我回來。是付家那個小子又過來糾纏你了嗎?”
“沒有。”穆大小姐見他神色輕松,心里的擔憂便放下了一半,“兄長最近不是在忙著追查石橋鎮唐家的那個命案兇手嗎?我怕兄長在追查過程中碰到那個兇手了,擔心得睡不著,總覺得要親眼看到兄長回來才能安心。”
她彎起唇角勉力笑了一下:“不過現在見到了,好像也不能放心。所以,哥哥身上這傷,到底是怎么弄的啊?”
就知道大妹沒那么容易被糊弄過去。
穆時遠輕嘆一口氣,然后老老實實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說了。
穆大小姐捂著嘴,震驚道:“所以哥哥和白術的傷,全都是一棵樹弄出來的?!”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穆時遠還是點了點頭:“我知道這聽起來很難讓人相信,但事實就是這樣。”
“確實很匪夷所思。”穆大小姐道,又問,“那哥哥和白術,是怎么逃脫的?那棵樹,應該不好對付吧?”
“是不好對付。不過你哥我運氣好,千鈞一發之際,碰到了一個很厲害的少年,就這樣一巴掌甩過去,那棵樹瞬間就消失了。你知道嗎?就是這樣——”
他模仿著少年當時的動作,當然,有夸大的成分在里面,逗得穆大小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穆時遠便也跟著笑了。
“公子,楊大夫來了。”俞叔的身影忽然出現在了門邊。
穆時遠忙肅容站好:“請楊大夫進來。”又轉頭對著穆大小姐道,“大妹,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睡覺吧。不是說女孩子晚睡,會對皮膚不好嗎?”
穆大小姐原本是想在這里等到楊大夫看完診,確定自家兄長是真的沒什么大礙后再回去睡覺的。可現在一聽到穆時遠這么說,又想到穆時遠那玄色衣裳下或許還有更多的傷口,她留在這里,不方便楊大夫診治后,便點點頭應下了。
……
一直吹得臉生疼的風終于停了。
少年睜開眼,抬手搓了搓發僵的面頰,雙腳有些發軟的慢慢挪著步子走進了‘守約’酒館。
酒館只亮了零星幾盞燈籠,少年要很小心很小心的走才能不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