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睡著了嗎?”曲復嘀咕著看了看天色,也不是太晚,于是他便轉敲為拍,口中還不斷喊著,“小友,你在里面嗎?在的話,幫我們開一下門。”
按說這么大的動靜,就算里面的人是睡著了,現在也該醒了。可曲復附耳貼在門板上,仍舊沒有聽到絲毫動靜。
“是回石橋鎮了嗎?”曲復往后退開兩步,將竹簍從背上卸下放到地上,“小姐,我先進去看看。”
說罷,一陣白光閃過,曲復就又變成了紙片小人的模樣,從門縫里擠了進去。
宅院很安靜,廊下的燈籠亮著,像是在等候主人歸家。
曲復快速在宅子里巡視了一圈,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他變回了人類模樣,將門從里面打開:“小姐,看來小友是回石橋鎮去了,咱們是就這么在外面等,還是先進去?”
這里到底不再是他們的地盤,主人不在家,就這么不請自入的話,似乎不太像話。可要是就這么站在外面等的話,小友回石橋鎮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回來……
曲復心里拿不定主意,只能去問程緲。
不成想,他話音都落下半天了,還是沒聽到程緲的只言片語。
這個問題有這么難么?
小姐竟然需要思考這么久……
曲復垂眼去看門邊的竹簍,竹簍還好好的立在那里,可原本窩在里面睡覺的貓兒卻不見了……
曲復一下子慌起來,一邊四下張望一邊喊“小姐,小姐”。喊了半天,也沒看到哪里有貓兒的影子,倒是意外的在東南方向的長草上發現了點點血跡。
那血跡才落上去不久,還沒有干,曲復伸手一抹就沾到了他的手指上。
他把手拿到鼻子前面輕輕嗅了嗅,便再也維持不住面上的鎮定,徹底亂了手腳。
那血,是小姐的。
他不會認錯。
可這短短時間里,到底是發生了什么?小姐怎么會受傷?又是誰傷了小姐?是那個叫天道的和尚嗎?為什么?
曲復心里疑惑重重,卻絲毫得不到答案。他又踱回了酒館大門邊,矮著身子,沿著東南方向一寸一寸的細看翻找。
血跡是從離竹簍約莫十步的地方開始的,最初并不多,隔一段才會有幾滴落到長草或是地上。可大概五十步之后,血跡就開始變多了,在草葉間隱隱連成了一條線。
像是受傷的人再也捂不住傷口,鮮血順著指縫滴滴答答不斷掉落一樣。
看得曲復一顆心是越來越沉。
但他沒有停手,反而還動作更快的沿著那血跡一直向前。越往后,血腥氣越濃郁,他根本不需要再蹲著去翻找細看,就這么沿著愈漸多的血跡一路找了過去。
然后忽地,他腳下一頓,整個人就跟著站住不動了。
血跡沒有了。
他動了動鼻子,血腥氣也漸漸散了。
也就是說,他發現不對后,一路追到這里,本該看到打斗現場或是他家小姐蹤跡的,現在卻一下子全都沒了。
頭頂有月光穿透云層灑落下來,襯得四下一片靜謐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