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風吹散了籠罩四野的霧,明媚的日光穿透云層照向了人間。
帶著小兵沿著原路匆匆往回趕的穆時遠忽地頓住腳,看著前方喊了聲:“大人。”
小兵忙抬眼看去,迎面走來的,不是他們的縣令大人又是誰?
“原來你在這里啊。”縣令也看到了穆時遠,幾步走過來站定,“怎么樣?聽說你覺得嫌疑人還藏在那些人家里沒有被找到,所以又回去找了一遍,可有什么發現?”
穆時遠搖了搖頭:“沒有。那些人家早就在城里購置了家宅,一家老小全都搬到城里去住了,現下那些地方,根本就沒有人。”
沒有人住的地方,積起了厚厚的灰塵。若是兇手躲到了那些人家里面,不管他再怎么小心,也一定會留下痕跡。
可他又重新去看過了,除了他們昨晚搜查時留下的印記外,再沒有旁的印記。
也就是說,兇手從頭到尾都沒到過那些人家的家里去。
縣令聞言并沒有露出什么失望之色,他想,大抵是昨晚已經失望了太多次,所以現在聽到類似的消息,整個人都已經麻木了。
不過案子還是得繼續查。
“時遠啊,你確定那個兇手,昨晚是朝著這個方向來的嗎?”縣令小心翼翼的說著自己的猜想,“會不會當時他是朝著這個方向跑的,后來又換了方向?”
畢竟石橋鎮的西北方向,連個像樣的村落小鎮都沒有,只零散的坐落著幾戶人家。
他從昨晚就一直在想,若是他是兇手的話,肯定不會選擇往這個方向逃跑。
要跑也是往江城那樣的大城里面跑才是。
城里人多,對官府來說,會加大搜查難度;對兇手來說,則是會更便于隱藏行跡。如此一來,兇手逃脫的可能性就會加大。
既如此,兇手先選西北方向逃竄迷惑他們,然后再趁他們不備,調換方向等著天亮之后城門開啟混進城中躲藏的話,也不是沒有可能。
“大人說的也有道理。只不過——”穆時遠想起了那片空地,轉頭望去,卻只見草木蔥蘢宛如一體。
他收了話音,猶豫著要不要開口。
這種荒誕離奇的事,要是說給大人聽了,大人的思緒會跑偏的吧?好不容易才讓大人的思路在正軌上走呢。
正想著,另一側就響起了鎧甲佩刀相撞的清脆聲響。
是昨晚跟著他們一起出城搜查的一個小兵。
大概是跑得太著急了,頭頂的帽子歪了都沒注意,此番停下來,才一面整理盔帽一面同縣令還有穆時遠行禮:“大人,穆縣尉,付縣尉那邊傳話說有新發現,請兩位立即過去一趟。”
“在哪兒?”縣令和穆時遠聞言,對視了一下,旋即邁步出聲道,“趕快帶我們過去!”
……
小兵領著縣令和穆時遠一路沒絲毫耽擱的朝付懷瑾所在的地方趕去。
尚且還隔著一大段距離,穆時遠就望見了蹲在一片草叢前的付懷瑾。他的身邊,還站著兩個同樣穿著鎧甲佩著腰刀的小兵,三人都目不轉睛的盯著一個方向,沒有留意到他們的到來。
“付縣尉,大人和穆縣尉到了。”領他們前來的小兵上前稟道。
付懷瑾這才抬起頭,看到站在最后神色莫名的縣令,忙起身沖他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