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時遠心里望天,嘴上卻道:“你不覺得奇怪嗎?這一片兒,昨晚我們可都是仔仔細細搜過的。就算當時光線昏暗看不清,也不該這么大個人躺在這里都發現不了吧?”
“有什么好奇怪的?”付懷瑾并不覺得奇怪,“興許我們來搜查的時候,他剛好不在這一片,在別的地方待著呢。”
然后看他們走了,才又從別處換到這里來,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他自己會暈倒在這里。
而他們,明明走了,卻還突然殺了個回馬槍。
穆時遠扯著嘴角短促的笑了一聲,道:“那你知道這個地方,我在你之前,又重新來過一次嗎?”
還有這樣的事?
這下不只是付懷瑾,就連一直在前頭豎耳聽兩個下屬說話的縣令都驚訝的轉身看了過來:“時遠,你先前不是說,是帶著人重新去搜查那幾戶早就沒住人的人家去了嗎?現在怎么又——”
穆時遠沖著縣令抱拳一禮,道:“是去搜查那幾戶人家了。回來的時候,恰好路過了此處。當時,我還在說總感覺這里應該有一座宅子才對。可不管我怎么看,怎么找,都沒發現任何異樣,便只好帶著人往回走了。”
結果半道遇到了過來找他的縣令。
剛湊到一起說了沒兩句話,付懷瑾派來的小兵就領著他們到這里來了。
當然,走的是另外一邊。
以至于他在第一時間并沒有反應過來。
現在反應過來了,又聽了付懷瑾說的那些話,心頭那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詭異之感就更濃了。
聽完穆時遠說的話后,縣令下意識看了眼付懷瑾,付懷瑾正扭頭往后看,像是要確定穆時遠說的那句“這里應該有座宅子”的話。
其實這話要是放在平時,縣令肯定自己也會去看,但現在,他明顯捕捉到了穆時遠話里的一個關鍵點,那便再顧不得其他了,只揪著那一點追問:“也就是說,你在懷瑾到這里的前不久,已經仔細找過這一片地方了。當時并沒有發現那個黑衣人,是嗎?”
穆時遠僵硬著點了下頭,稱是。
“那這事兒還真是有些奇怪哈。”縣令摸著下巴上的短須喃喃。過了一會兒,他又去喊付懷瑾,“你不是說要去請什么得道高僧過來看看嗎?請到了嗎?”
自然是沒有。
要是請到了的話,他肯定早帶著過來了。
“沒有。”付懷瑾收回視線搖了搖頭,“屬下已經去過了,那位大師眼下并不在廟中。屬下已經給那位大師留了字條,想來大師回來看到字條后,就會與屬下聯系。”
“是城隍廟那位嗎?”縣令問。
“大人怎么知道?”付懷瑾面上滿是驚訝,“正是城隍廟那位法號‘天道’的大師。”
在付懷瑾看來,一個出家修行之人,能夠自稱“天道”,可見是極有本事的。再者,那個叫“天道”的和尚,他仔細打聽過了,不只是在江城,就是在大周其他地方,也頗有盛名。
倘若這里真的有什么端倪,那請他來,定然是沒錯的。
在一旁默默聽著兩人對話的穆時遠卻倏地把眉頭皺起。
他向來不贊成這些神神叨叨的事,尤其,他們還是官府的人。普通民眾求神拜佛尋個寄托倒也罷了,他們連辦案都這樣,可讓百姓們怎么看啊?
“百姓怎么看重要嗎?現在重要的是,我們有沒有把真兇捉拿歸案!”付懷瑾一眼就看穿了穆時遠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