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緲眼神閃了閃,腦袋也下意識的往左邊一轉,看向了窗戶。
緊閉的窗戶隔絕了她的視線,卻沒能隔絕外面嘩嘩的雨聲。那場突如其來的大雨,仍舊不見停歇之勢。
既如此,那,那些血跡,現在應該也被沖刷干凈了吧?
天道看出了她的所思所想,直言道:“雖然現在血跡已經被沖刷干凈了,但,我從那血跡上該得出的訊息也已經全部得出了。我來這里,就是想告訴你一聲,我馬上就會進城去見那個付縣尉,說出我此行所得。”
程緲還是沒說話,看著窗戶的視線卻唰的一下落到了天道面上。
天道不閃也不避,就這么由著程緲看——確切來說,應該是瞪他。
又過了片刻,程緲撇撇嘴收回視線,道了聲“隨便”。
“嗯。”
天道抬腳邁步向著門邊走。
已經背對他站著的程緲聞聲,立時豎起了耳朵去聽。
腳步聲響了幾下又停了,緊接著天道的聲音又傳了過來:“你要是不想門外那個小鬼頭出事,最好按著新規去做。”
這不是他一時興起擬定出來的新規,這是命運輪轉,天意使然。
不過這話就不用說了。
說與不說都差不多。
天道沒等程緲回應,大步走到門邊,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一直在門邊廊下蹲著,蹲得腿腳都發麻了的兩個人也不裝蘑菇了,立時扒著身后的墻面站起來,警惕的注視著天道的一舉一動。
然后就看到穿著繡了金絲銀線袈裟的和尚目不斜視的從他們面前走過,再目不斜視的下了石階,最后目不斜視的出了酒館大門……
怎么回事?和尚就這么走了嗎?
已經從曲復那里清楚知道了程緲和這個叫天道的和尚的糾葛的少年下意識和曲復對視了一眼,曲復的眼睛里也寫滿了不解和難以置信。
“程緲怎么樣了?”許絀忽地問道,繞過曲復就要進屋去看。
先前程緲對屋子下了禁制,是為了防止他們闖入或者偷聽,現在和尚都已經走了,那禁制自然也就沒了。
許絀很是順暢的就走了進去。
曲復緊隨其后。
可讓兩人都意想不到的是,這一進去看到的,不是被弄得一片狼藉的屋子,也不是奄奄一息趴在地上的貓兒,而是一個面白唇紅,黑發窈窕,雙眼靈動的女孩子。
女孩子靠坐在長桌上,一條長腿還隨意的踩在長凳上,青蔥般水靈靈的手指還捏著一張羊皮卷在看。許是看到了什么疑惑的地方,兩彎細細的眉還輕蹙著。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