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官府已經說了真正的兇手是小五等人,鎮上的人也信了,但他們心底還是認為唐家之所以會遭此橫禍,多少與許絀有關。
“誰敢用他啊?先是克死了娘,后來又克死了爹,現在更是讓唐家上下五十幾口都送了命……”聽著鎮上一家他剛去問過的店老板和身邊的人這樣說道,許絀邁步的動作一頓,隨后,他轉過身,悄悄往店老板那兒看了一眼。
店老板正背對著他擺手:“我還想再多活幾年呢。少要點工錢我也不要。”
那唯恐惹禍上身,避之不及的模樣就這樣深深映在了許絀心底。
無疑,店老板對著身邊人說的話才是心里話,而不是像明白了他的來意后,說什么“店里暫時不需要人手”、“最近生意不景氣,我都想減少人手”等等諸如此類的婉拒之言。
“唉。”
坐在屋頂上曬太陽的許絀,一想起那些話,還是止不住的想要嘆氣。
哪怕他回家后沒忍住,把這件事說給阿婆聽了,阿婆直言不準他再繼續找活兒做,安心在家等著秋天去夫子那里讀書,他還是沒能熄了這個念頭。
讀書啊,他自然是想的。
可問題是,他們并沒有那個閑錢,甚至連生活都有些困難。要是他秋天真去學堂讀書了,又是一筆不小的開銷,阿婆做的那點兒縫補漿洗賺的錢哪夠啊?
想法子,得想法子,還有什么法子可以賺錢呢?
許絀冒出腦海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做生意,為此還特地去實踐過。當然,做的只是像走街串巷的貨郎那樣的小本買賣,賣的是他自己喜歡的糖人兒。
據他所知,這糖人兒,鎮上的孩子們都很喜歡。每次聽到賣糖人兒的貨郎吆喝,孩子們都會涌上去買。
可一輪到他……
許絀想起他瞞著阿婆去賣糖人的第一天,那些原本在巷子里愉快玩耍的孩子們一看到是他在賣糖人時,那張扁著嘴要哭出來的臉,感覺腦袋都要炸了。
“到底還能做什么啊?”他煩躁的抓著頭發,自覺在石橋鎮上是不可能再找到什么能賺錢的活兒了,“難道要帶著阿婆換個地方住?”
這好像也不大可能實現,且不說阿婆能不能適應一路的顛簸,就是離開了石橋鎮去什么地方,哪來的錢落腳,就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就在他快要想破腦袋的時候,他聽到了傳來的敲門聲。
他沒立即跳下去開門,而是沿著屋頂輕手輕腳的繞去另外可以看到大門的那邊看了看。敲門的是個穿得很是風光的隨從,站在隨從身后不遠地方的,應該就是他的主人。
是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女人。
身邊還跟著一個少年。
許絀幾乎是一眼就認出來了他們是誰。
是他從酒館回來那天,在門外看到的那兩個人。那個女人還讓那個看起來出身富貴的小公子喊阿婆祖母。
他們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