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金戴玉的少年規規矩矩的喊了一聲哥哥,聽得許絀是面紅耳赤手足無措。
他讓開門,帶著幾分慌亂地邀請兩人進屋:“阿婆出去了,還沒回來。外面太陽大,快進來坐吧。”
女人道了謝,帶著少年一起進了屋子。
許絀手忙腳亂的燒水泡茶,又找了些小零嘴出來給少年吃,口中還道:“家里沒什么吃的。你們看看要吃些什么,我這就出去買。”
“不用了。”女人拉著他坐下來,“絀哥兒就安心坐下來陪我和冬冬說說話吧。”
“說、說什么?”
“隨便什么都好。”女人說,又道,“不過我想聽聽你們這些年的生活是怎么過的。我問過母親,可母親總不愿多說,只說都好。”
許絀也不知道該從什么地方講起,便想到什么就說什么。當然,他下意識隱去了他和阿婆因為缺錢過的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專挑了一些輕松有趣的日常來講。
女人聽得掩嘴咯咯直笑,坐在另一張椅子里發呆的少年也不知不覺被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當然,他并不是覺得許絀說的事情有趣,許絀說了什么,他根本沒聽。他只是覺得面前這個瘦巴巴的猴子,因為緊張局促,說起話來像連珠炮似的,嘴巴張張合合很是有趣。
老婦聽到消息趕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景象。
見屋中三人相處算是融洽,一顆提著的心才算放下。
“阿婆!”
許絀最先看到老婦,眼睛一亮,嘴巴就跟著喊了出來。
女人隨后起身,沖著老婦規規矩矩的見了一禮,才喊:“母親。”又伸出兩根手指扯了扯還呆坐著的少年,示意他快喊祖母。
“祖母。”
“嗯。”老婦笑著應了,然后走到主座上去坐下,“絀哥兒,你先帶著弟弟去外面玩一會兒。別走遠了,就在院子里玩。我和你……”不知道該用什么稱呼女人,老婦頓了一下,略過了那些話,沖許絀抬了抬下巴,“出去玩吧。”
許絀應了聲,朝著少年生疏的喊了一句。
少年下意識扭頭去看女人,待女人點頭后,才跟著許絀一塊出了屋子。
等兩人都出去了,老婦的面色也冷了下來,看著女人冷聲問道:“你還來做什么?”
“母親,您先別生氣。”女人見她這樣,面上一直掛著的笑也維持不住了,身子一抖就忙解釋道,“我這次來,不是讓您跟我們一起走的。我是來跟您說,我們要回橦城去了。”
她現在的夫家便在橦城。
是個做玉石生意的商人。
家中父母皆已亡故,膝下也只得一個女兒。她嫁過去之后,兩人生了一個兒子。她想著老婦人一個人在這里,日子肯定不好過,便與丈夫商量了許久,才使得丈夫答應她接前婆母過去一塊住。沒想到老婦人一聽這話就拉長了臉,還說什么寧愿死在這里,也不背井離鄉。
“那邊來信說,寶兒不小心掉進了池子,染了風寒,又不肯吃藥,嚷著鬧著要見我。我也是沒法子了,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