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妹妹自打上了車之后,臉上就一直都是一副嫌棄的表情,抱怨她哥道:“哥,我不是早就跟你說了,讓你買臥鋪票嗎?你看這車廂,又臟又擠,什么人都有!你看我這剛買的新衣服,才上車就不知道被誰給刮破了!這是我回家過年穿的呢,現在全毀了!”
她哥一看就是個老實人的面相,好言好語的勸道:“不是哥舍不得給你花錢買臥鋪票,這不是咱們買票買晚了嘛,臥鋪票早就給賣完了,根本買不到啊。硬座不也挺好的嗎?便宜,坐起來也舒服。再說了,我們前兩年出來打工的時候,不都是坐的硬座嗎?”
妹妹就沉了臉道:“哥!都跟你說了多少回了,不要老提我們前兩年剛出來的時候。再說了,那時候能跟現在比嗎?我們現在好歹也是掙了錢了,這掙了錢,不就是拿來花的嗎?你看你都出來多久了,還這么一副小氣的樣子。難怪人家都說,你這一輩子就是個發不了財的命!”
她說話這么難聽,她哥也不生氣,仍是陪著笑臉,小聲的哄著妹妹坐下。
妹妹仍是不依不饒的,不是說這兒不好,就是說那兒不干凈,反正處處都不合她的心意。
符慕白旁邊那倆小情侶還是學生呢,也沒怎么在外頭見識過這樣的場面,都對那個妹妹有些發憷,連說話的聲音都不自覺的放低了下來,就怕不小心惹到人家頭上去了。
當哥的對自個兒親妹妹那當然是百依百順了,可這畫面看在嫂子眼里頭,就不怎么高興了。
“鬧什么啊鬧?有座位給你坐就不錯了,挑三揀四個什么勁兒啊!”嫂子扯著嗓子喊道,“現在開始挑硬座不舒服了,那當初買票的時候,你倒是給錢啊!只要你錢給得夠,別說是臥鋪票了,就是飛機票我也給你買來!”
妹妹氣得紅了臉,卻不敢跟她嫂子吵,只拉著她哥哥的衣服不撒手:“哥!你看看她這什么樣子啊?你倒是管管她啊!”
她哥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你們都少說兩句,這是在車上,大家都看著呢!”
嫂子不屑的道:“看著就看著,這丟臉的反正又不是我!正好,也讓大家評評理!不是我說,你這個妹子啊,我可是早就受夠了!早兩年的時候,我們倆在外頭打工掙錢,還供著她在家上學。你說這多好的事兒啊,她愣是不上了,非得跟我們一塊兒跑出來打工!打工就打工吧,反正咱們農村娃,有幾個不是這樣兒啊?可她呢?說是出來找工作掙錢,進了城之后就天天逛街買東西,就是不肯好好找工作!給她找好的工作她也不要,嫌東嫌西的,也不看看她自己什么樣兒!這都兩年多了,她現在是比剛出來的時候都還不如,全是被你這個當哥的給慣壞了!反正她知道沒錢了就找你這個哥要唄,你又上趕著給她擦屁股,可不就把她慣成了這個德行,連坐個火車都嫌棄起來了!”
當哥的急得趕緊去拉媳婦兒的手:“別說了別說了,有什么話我們回家再說……”
妹妹卻是坐不住了,指著嫂子的連就破口大罵:“這是我親哥!我哥樂意給我花錢,樂意慣著我,你管得著嘛?!就你這樣兒的,要長相沒長相,要身材沒身材,娘家窮得叮當響,能嫁進我們家,那都是你家燒了八輩子的高香才遇上的好事兒!可你嫁進我們家都三年多了,連個蛋都沒下過,還容不下婆家小姑子……要是早知道你是這么個貨色,當初我們家才不會讓你進門兒呢!”
她嫂子氣紅了眼:“我娘家窮怎么了?我們窮,但是我們有骨氣,也沒扒拉過你們家什么!自打我嫁進了你們趙家,這每年逢年過節的,我娘家哪次沒送東西過來啊?就是這三年來,我跟你哥在外頭打工,我娘家也沒少往你們趙家送東西!可你們趙家呢?一個個比豬還懶,地里的莊稼不知道伺候,屋里的揚塵也不知道打掃,房子破得跟豬圈一樣!我當初要知道你們家是這么個德性,死也不進你們趙家的門!”
“你!”
妹妹聽得怒火中燒,抬手就想抽這嫂子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