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提前送拜帖,門子還是尊敬地將未來姑爺引進了春熙院。
賈珍正在下棋,聽到下人稟告,并未奇怪。
這個秦南一看便知對禮儀與人情往來所知不多,應該是幼時沒收過類似教育,鬧出笑話都是情理之中,實在不必以常理推之。
丟下棋子,沖對弈的甘草揚揚眉,他站起身,甩了甩袖子,起身前往待客的花廳。
一進花廳,抬眼便看到正喝茶的秦南。
秦南看見他,連忙放下茶盞,站起身來,沖著大舅哥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將軍。”
與京中男兒分外白皙不同,秦南略黑,皮膚是小麥色,想來是長期吹拂海風所致。
這是個英姿勃勃的少年。
賈珍暗暗滿意,走過去,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笑容溫暖:“鄉試辛苦了。也不來府上說一聲,也好讓我出一份力。”
這就有些敲打的意味了,遲遲不上門,鬧哪樣啊。
也不知道秦南有沒有聽出來,又是咧嘴一笑,撓了撓頭,結結巴巴道:“就,就忙著備考,什么都忘了。”唯恐賈珍不信,還急忙指著春分道,“不信問貼身伺候的春分,早上還數落我,一直不來拜訪呢。”
賈珍視線移向普通小廝打扮的春分,在對方清秀的臉上停駐良久。
春分尷尬一笑,鄭重行禮,一臉正色道:“侯爺讀書太過入迷,連年初京中發生的大事都沒放心上,隔壁鄰居出京也才在今天知曉。”
賈珍微微點頭:“不瘋魔不成活。想來這次鄉試阿南定然榜上有名。”
秦南憨憨一笑,沒有否認,卻也沒有顯露傲氣,恍若吃飯喝水一樣一臉平常。
這倒讓見多識廣的賈珍看不透了,這娃究竟是真憨還是裝憨呢。
“中午留在府上用膳。”賈珍再次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這次稍微用了些力。
秦南不為所動,身子挺的筆直,點頭笑道:“太好了,正想和舅兄親近親近。”
賈珍心下驚嘆,他稱對方阿南,對方便稱他舅兄,這么會順桿爬,能是個憨人嗎?
也好,妹夫能干,妹妹有人護著才能過的好。
讓人將秦南帶來的禮物給惜春送過去,并傳話讓她過來見見未婚夫。
惜春得到消息,頗為激動:“原來不是病秧子?太好了。”說完還雙手合什四處拜了拜。
春鶯笑道:“姑娘,趕緊換身衣裳,好好打扮打扮,把侯府貴女的架子擺出來,好教對方知道厲害。”
夏螢卻道:“一定要把姑娘打扮的像仙女一樣。”
惜春微微蹙眉,很快又展開:“不用。比平常略隆重些便好。”
再美再厲害也不過是個蘿莉,而對方卻已經是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對男女之情略有所知,處于對異性好奇心最旺盛的時候。
一句話,兩人步調根本不一致。
若想扭轉這種不利情況,只能從親情上下手。
從未婚夫的經歷可以看出,這是個缺愛的。
只要投其所好,花心思用親情籠絡,讓他將自個兒當成相伴終生的親人,一旦成功,還用擔心妾室通房作妖?絕對惠而不費。
惜春精神大振。
“走,去見見你們未來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