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珍笑道:“今宵良唔,咱們就此別過,他日重逢,再嘗飛舟之快。”
艄公哈哈大笑應了:“好!”
說完,一撐竹篙,腳下扁舟飛馳而去,很快化為一個黑點,消失不見。
賈珍笑笑,順著河岸往城門走去。
不到一刻鐘,主仆二人來到側門,見守門兵卒正抱著刀、靠著墻、頭一點一點的打瞌睡。
賈珍回頭看了白芷一眼,又一次后悔帶她,實在太拖后腿。
若是他一個人,完全不用走城門,找一處僻靜地方,用輕功即可輕松入城。
“什么人!”或許感覺到有人靠近,守門兵一個激靈,醒了過來遠遠便喝問賈珍。
賈珍走近,掏出一塊牌子丟給對方。
守門兵仔細瞧了瞧,讓開身體:“請。”
賈珍:“有勞。”
如此,便入了這腰纏十萬貫,才有資格進城的揚州。
天快半夜,賈珍也不想打擾林府,便找了處最大的客棧開了兩間上房,住了進去。
哪怕粗通拳腳,白芷也已筋疲力盡,草草洗漱后便睡死過去,連呼嚕都有了。
賈珍頓時好笑。他決定,以后出門,還是帶甘草為妙。
吹熄油燈,躺在床上,閉上眼睛,邊調息邊想著明天拜訪林海的事。
想著想著,人竟然睡了過去。
及至丑時,賈珍猛然睜開眼睛,跳下床,穿好鞋子,走到窗邊,輕輕開了條縫,往對面看去。
客棧開在瘦西湖邊,兩棟樓呈“U”字型。
是以,賈珍能看清對面房間。尤其半開著窗的情況下,連房內幾個人,每個人什么表情都看的清清楚楚。
其中一個穿書生袍的青年男子搖著扇子笑道:“此次來揚州,果然不虛此行,收獲良多。”
賈珍打眼一瞧,便認出了這人,六皇子文俊。
“不過,若是林海還不識相,便送他和老婆孩子團聚吧。”文俊忽又冷冷道。
他對面是個三十多歲微胖中年人,雖然身著常服,卻一身官威,應是本地官員。
這人聽了,淡淡道:“九爺這便過分了。我等臣子本就該忠心陛下,林海何錯之有。”
九皇子右首是個比他還年輕四五歲的青年,只見青年端起酒杯道:“多謝蘇公相助,他日事成,五爺必有封賞。”
姓蘇的長嘆一聲:“罷了,既然上了船便沒想著下去,兩位實在無需擔憂。”
飲盡杯中酒,蘇公又道,“林海之妻與幼子皆染病身亡,這其中手筆……”
年輕公子忙否認道:“蘇公千萬莫要多想,那與我等無關。我錢子遠不屑為之。不過……”
見他滿臉遲疑,蘇公忙追問:“不過什么?”
“在下懷疑與馬家有關。”
“哪個馬家?”
“大鹽商馬家!”
“馬家不是死絕了嗎?光和末年便因叛國抄家滅族。”蘇公顯然不信。
錢子遠嘿了聲:“那你一定沒聽說,當年馬家滅亡時,早有準備,不僅藏下了大筆金銀,還送走了一對外室生的龍鳳胎!”
“錢公子想說馬家藏有寶藏?”
馬家當年可是富可敵國。